賀仲明環抱着雙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施元海恨不得咬斷舌頭,竟然被他繞了進去。
賀仲明一拍桌子,“還說沒有去過!”
“去過又怎麼樣,我們是同事,同事間私下裡見個面不是很正常。”
“我再問你一遍,9月15日晚上11點,有沒有去過張進傑家?”
“沒有去過。”
賀仲明瞪着他,有點洩氣。施元海一直在問題的周圍打轉,不肯講實話。
阮晴對他使了個眼色,兩人站起,換了個位子。
施元海看到阮晴,嘿嘿一笑,“換女警官問了,盡管問,我言無不盡知無不言。”
“嚴肅點,别嬉皮笑臉的。”阮晴冷冷看着他,“認識陳夢潔嗎?”
“不認識。”
“沒在張進傑家見過?”
“沒見過。”
“在張進傑家見過誰?”
“誰都沒見過。”
“你去張進傑家幹什麼?”
“吃飯,喝酒,聊天。”
“為什麼在他家裡?去飯店不是更方便。”
“張進傑有潔癖,他說飯店裡不幹淨。”
“他有潔癖還讓你進家?”
“我們關系好啊。”
“好到什麼程度?”
“反正他的事我都知道。”
“你知道他什麼事?”
施元海頓住,深深看了阮晴一眼,發現自己又被繞進去了。
阮晴:“回答我的問題,你都知道他什麼事。”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一些亂七八糟的瑣碎事。”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他威脅公司女員工跟他發生xing關系的事,你都知道。”
“我不知道。”
“施元海,你在跟我兜圈子麼,你剛說了你們關系好,他的事你都知道,轉頭又說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他這人心思重,什麼話都憋的心裡。”
“那你們喝酒聊什麼?”
“什麼都聊?”
“比如?”
“……”
施元海張張嘴,講不出話。
阮晴走到他跟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要不要我幫你說,你們在一起聊,找哪個女員工來家裡好,最好是性子軟,好拿捏的,像陳夢潔這種剛畢業的實習生,沒有社會經驗,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施元海額頭上的汗淌了下來,“警官,你别亂說,我們很純情的。”
“呵呵。”阮晴直視他的眼睛,“我聽說你有個女兒,很可愛,你的妻子聰明漂亮,要是讓她們去看望下醫院裡的陳夢潔,你說會怎麼樣。”
施元海大駭,“不行!你是身為警察,竟然威脅證人。”
“首先你不是證人,其次,我并沒有威脅你,我隻是覺得,員工自殺了,身為上司的家屬,去探望下員工,也算情理之中。”
“千萬不能讓我老婆見她!”
阮晴坐了回去,“那就老實交代,不然我就把你老婆叫到局裡來。”
施元海深吸口氣,“我要抽根煙。”
“審訊室禁止吸煙。”
“喝口水總行了吧。”
賀仲明起身給他倒了杯水,施元海一口喝了下去,用手背擦去嘴角流出來的水漬,“進傑和我是校友,他剛進公司的時候,是我帶的,我們倆的關系就近了。
他這人有強迫症,也有潔癖,沒有朋友,我算是他的第一個朋友,又是他的師父,他對我特别看重。正好,我也想有個自己人,我們倆心照不宣,我在升職的同時,也不忘拉他一把。
也不知道從哪天開始的,我們在一起喝酒,就議論起公司裡的女同事來。他在銷售部,接觸的漂亮女同事更多,他說小蔣,為了拿下訂單,和一個老總發生了關系。他很看不起小蔣,認為她既然能和别人發生關系,那麼和自己發生點什麼,也沒有問題。
我還勸他,别亂來。結果第二天,他就告訴我說,拿下了小蔣。我怕事情敗露,捅到上面去,幾天過去了,依然風平浪靜。
進傑勸我放寬心,他已經解決了,不會出事的。又過了一段時間,他神秘兮兮地告訴我,他帶了人回家,他嫌酒店髒。
我替他捏了把汗,生怕被人知道,連累我,我還特意跟他保持距離。沒想到,竟然沒有人講這件事。張進傑很得意地跟我說,他有的是辦法讓她們閉嘴。
就這麼過了一年,不但沒有人告發,銷售部的女員工反而越來越漂亮,那些不聽話的,不肯委身他的,都被他找借口辭掉了,剩下的那些,沒一個逃掉。”
賀仲明重重捶了下桌子,阮晴吓了一大跳,責備地望了他一眼,賀仲明冷聲道:“你什麼時候加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