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隻能匍匐前行,又暗,三人隻好打開手機電筒,一邊爬,一邊給自己照亮。一段後,漸漸寬敞,人也慢慢站了起來。
洞内很悶,屍臭味越來越重。
阮晴悶了一身汗,由于味覺靈敏,呼吸有些不暢。
她眯起眼睛,追随蕭景赫的背影,手機電筒的燈光不停晃動,越往裡走越黑。耳邊是他強有力的腳步聲,身後是屠小龍的呼吸聲,阮晴的心安定了不少。
突然,蕭景赫停住了,阮晴用手機電筒照了過去,發現前面是一個鐵栅欄,栅欄用鍊條鎖鎖着。蕭景赫故技重施,三兩下就把鎖打開了,走了進去。
裡面是一間地牢,牆上挂着一盞幽暗的燈泡,旁邊的凳子上放着鈎子、烙鐵、鞭子等刑具,再往裡是四個并排的牢房。牢房的門開着,阮晴拿起手機照過去,瞧見了地上的東西,腳步一頓。
蕭景赫從兜裡掏出鞋套戴上,朝裡走。阮晴急急忙忙套上,跟在他身後。
第一個牢房裡,擺放着四具屍體,不大,一看就是小孩子的。三具已經成了白骨,一具嚴重腐爛,腐爛的屍體被砍去了雙手,另外三具由于已經白骨化,得要檢查下才能知道是否少了身體哪個部位。
阮晴進入第二間牢房,裡面也有屍體,屍體生了蛆,地上流淌着屍水,根本無處下腳。
阮晴退了出來,進入第三間,蕭景赫在裡面,手上拿着玩具車的遙控器,地上攤着一具新鮮的屍體,屍體穿黑色小禮服,腳上的皮鞋不見了,連着一同不見的還有他的一雙腳。
蕭景赫的臉色鐵青,當晚,如果他再細心些,進到這裡,說不定孩子就不會死。
阮晴掏出手機,準備叫人,卻發現沒有信号。
屠小龍拿出設備,查驗屍體,“屍僵已經形成,且是最硬的時候,至少死亡了9個小時。現在9點半,也就是說孩子是19号淩晨被殺的。
屍體的脖間有淤青,大小類似成人手指,應是被掐死的。雙腳的斷處平整,地上有血迹,是死後不久被一刀斬斷的,利器很鋒利,兇手的動作熟練,一氣呵成,是個老手。
蕭隊,叫人吧,這麼多屍體,這是大案啊。”
突然一陣嘔吐聲傳來,三人轉過身去,喬漫山跟着進來了,正扶着牆嘔吐。
蕭景赫的臉色不善,“你一直知道這裡有間地牢,所以那晚才阻止我們進來查看,你跟兇手是什麼關系?”
“我……嘔……”喬漫山根本沒有辦法講話,他轉身朝外走,想要盡快離開這個鬼地方。可他不知道的是,他心心念念的小兒子就躺在裡面。
除了屠小龍留在現場,其餘人離開了地牢。
蕭景赫打電話給郭朝,這麼大的事,必須向上級彙報。
喬漫山臉色蠟黃,無力地坐在落滿灰塵的木床上。蘇曉蕾坐在他身邊,扶着他的手臂,問阮晴,“警官,找到小钰了嗎?”她的聲音沙啞,眼窩深陷,眼底下一大片青紫,就像吸食過du品一樣。
阮晴詢問地看向蕭景赫,蕭景赫點點頭,阮晴道:“找到了,他……”
喬漫山的身子突然僵直,顫着聲音道:“小钰在裡面?”
阮晴點點頭,“已經遇害了。”
喬漫山的身子一軟,直直倒了下去。
蘇曉蕾張着嘴巴,眼睛瞪的溜圓,她維持着扶着喬漫山的姿勢,根本沒有察覺喬漫山已經暈倒在床上。
蕭景赫趕緊掐人中,揉胸口。
蘇曉蕾啊一聲,突然哭了出來,“小钰,我的小钰!”她猛然起身,朝着洞口沖去。
蕭景赫:“攔住她!”
他說話的同時,阮晴已經搶先一步,擋在了蘇曉蕾面前,“你不能進去!”
“讓我進去,我要找我的小钰,你放開我!小钰,小钰!媽媽在這!媽媽在!”蘇曉蕾瘋了似得推阮晴,推不動就打,瘋了一樣。
阮晴咬牙頂着,喬南钰死的太慘了,讓她看見她會受不了,還會破壞現場。
蘇曉蕾卻不管不顧,仍舊往裡沖,阮晴幽幽歎口氣,一個手刀下去,蘇曉蕾就暈了。
蕭景赫的眉角抽了抽,手上一用力,喬漫山醒了過來,嗷一聲就哭了,後悔、自責、愧疚,心中種種情緒,“小钰,爸爸對不起你啊。”
阮晴扶着蘇曉蕾躺在喬漫山身側,蹙眉望着他,“先别嚎了,當時為什麼攔着我們?”
喬漫山一抽一抽的,考究的西裝弄的皺皺巴巴,後背上全是灰塵,臉上涕淚橫流,完全沒了往日豪門老爺的形象。
蕭景赫:“還想再瞞下去?或者我們把你抓到局裡,讓你好好交代,為什麼地牢裡有那麼多孩子的屍體?”
“除了小钰還有?”喬漫山震驚,他看了一眼就吐了,哪裡看得到有多少。
“這些孩子無緣無故死在喬宅,跟你們脫不了幹系!”
“不,跟我,跟喬家一點兒關系都沒有!我攔着你們是因為這個地牢裡曾經出過事,事關家醜,不想讓你們知道。”
“出過什麼事?地牢真正的入口在哪兒?”
喬漫山知道,事到如今,不得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