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冷笑一聲,“既然不是寄給趙亞楠的,為什麼要簽趙亞楠的名字?你們這是打算明搶啊,實話告訴你們,在來你們上溪生産隊之前我已經同部隊的蔣成兵同志取得聯系,他明确表示他寄回來的所有東西都是寄給他妹妹和媳婦兒,也就是趙亞楠和蔣媛媛的,其中包括每個月寄回來的八十塊錢以及一些票證。”
趙亞楠一臉疑惑地看着王立,尤其是看見王立說得斬釘截鐵的樣子,她一時分不清王立說的是真的還是故意诓騙她們的?
還在亞楠疑惑之際,楊素蓮卻是一巴掌拍在蔣淑蓉的臉上,“你個賤人,成兵每個月寄回來八十塊錢,你居然隻交給我七十,說,剩下的十塊錢去哪裡了?是不是被你私吞了?”
蔣淑蓉被打得一臉懵,捂着臉,眼淚長流,“沒有,就七十塊錢。”
“不是說沒多少錢嗎?你可别說都花在我和媛媛身上了,你說出來也不怕大家笑話。”
趙亞楠小心翼翼地将蔣媛媛放在地上,然後将蔣媛媛的袖子挽起,拿給周圍看熱鬧的人看了一圈,雙眼微眯地看着蔣淑蓉,那意思不言而喻。
蔣淑蓉急了,“趙亞楠,你什麼意思?蔣媛媛身上的傷可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那都是你弄的,你别想嫁禍給我。”
“我都還沒開口,你就急了,你在心虛什麼?媛媛已經六歲了,你以為你随便指指就能将事情賴在我身上?那我額頭上的傷呢,還有我身上的傷呢?也是我自己沒事打着自己玩?”
趙亞楠将自己的袖子挽起來,冷冷地看了蔣淑蓉和楊素蓮一眼。
她早就說過,這些事情她肯定是不會這麼輕易就善罷甘休的。
“偷拿成兵津貼這件事情我們先不論,你們平日裡有些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就拿我和媛媛出氣,不給我們飯吃,就在今天,我和楊爺爺若是再晚回來一會兒,媛媛就被蔣家寶推到河裡淹死了,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洩憤,而是謀殺,蔣家寶小小年紀尚不能明白是非,可是他為什麼這麼做,難道和你們蔣家人的行為沒有關系嗎?”
楊素蓮急了,“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家寶隻是一個孩子,他什麼都不懂。”
“行吧,既然你覺得蔣家寶沒有錯,王警官,要不你還是把蔣家寶一起帶走教育教育,小小年紀心思就這麼惡毒,長大了之後還不得成為人人喊打?蔣家不管,就隻能麻煩你們這些人民公仆了。”
“不,不行,這隻是孩子間開的一個玩笑,孩子還不懂事,我會教的,會教的。”
楊素蓮趕忙起身緊緊地抱着蔣家寶,唯恐王立把蔣家寶帶走。
趙亞楠冷眼看着,這就是區别,蔣家寶是蔣家的寶,而蔣媛媛是死是活她們都覺得無所謂。
王立看着兩個人身上的傷,再看蔣媛媛身上那完全不合身的衣服,尤其是又聽見蔣媛媛今天差點被推下河淹死,他頓時就一陣後怕。
“既然這樣,那就一起走吧,等事情問清楚了,我自然會将人送回來的。”
王立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趙亞楠此刻突然提到蔣家寶,但是他還是很配合地将自己的手往蔣家寶伸去,楊素蓮趕忙把蔣家寶牢牢抱住,“不行,不能,你不能把我的家寶帶走,不可以。”
趙亞楠見楊素蓮已經在崩潰的邊緣,趕忙出聲阻止道:“王警官,這件事情如果我不追究的話是不是就沒事了?”
趙亞楠突然出聲,原本嘈雜的環境瞬間就安靜了下來,随後議論聲驟起。
“啥意思?亞楠丫頭這是打算不追究了?”
“不能啊,那麼多錢啊,而且你看那一身的傷,要是輕易就放過了她們,那她們以後肯定會變本加厲的。”
“就是,亞楠丫頭你可要想清楚啊。”
…
楊素蓮一聽有戲,又怕趙亞楠因為周圍人說的話改變主意,急忙慌地開口,“這都是我們家的事,跟你們有什麼關系,亞楠啊,你别聽他們胡說八道,隻要你這次不追究,娘保證對你們好。”
趙亞楠确實嗤之以鼻,“我可以不追究,但是…”
楊素蓮一聽這次的事情有戲,不管什麼要求,隻要不把她的家寶帶走,她做什麼都行。
“别但是了,不管你有什麼要求,盡管提,我都答應,隻要你不追究這次的事情。”
“既然娘都這麼說了,這件事情也不是不能商量,隻要你同意歸還成兵給我和媛媛寄的東西,再帶媛媛去鎮上醫院好好檢查檢查,當然,娘都說我跟媛媛是家裡的累贅,那我們兩就分出去單過吧,從今以後,你們蔣家過你們的,我們過我們的,老死不相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