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的。”賀凝文見雲娘搭好衣裳走了過來,又悄悄挪了挪身子往蘇意安那邊靠了靠。
“你們說什麼呢,來吃果子。”雲娘把洗好的果子拿了過來,這野果子都是山上摘的,不大一個,酸酸甜甜,正是那會賀凝文尋了半天沒找到的。
“雲娘,你家這籬笆圍牆弄的真好看。”
“這不難,就是費些功夫罷了,你若想弄來年去砍些竹子,我教你。”雲娘知道眼前的蘇姑娘是城裡來的人,想着這樣出身的人家應該是不會弄竹籬笆的。
“那就先謝過雲娘了。”蘇意安客氣說道,她與雲娘算上今日隻有兩面之緣,怎麼好意思讓人家費力幫這個忙。
雲娘又同她們說了些别的話,曉得這次隻有她們二人上山,不由多叮囑了兩句,“今個是碰巧來到這了,下次往深了走可不知道會遇見什麼,這林子也有不安全的地,你們還是小心的好。”
“還有野獸不成?”賀凝文吃了果子也敢同生人說話了,她擡着小腦袋疑惑道。
“有比野獸更壞的。”雲娘沒有過多解釋,隻是深深看了一眼蘇意安,見蘇意安眸光變暗,便知曉這姑娘是明白她話裡的意思。
雲娘以前也住在山下,隻是後來搬了上來,村裡人什麼樣她最是清楚,就拿那日的苟二來說,就不是個東西。
二人聊着聊着竟忘了時辰,想到家中還有人等着,蘇意安便謝了雲娘留她們吃飯的好意。
雲娘見留不住她們,便在二人背簍裡塞了不少野果子和野菜。
“你可别不要,這都是山裡的東西用不着錢,帶回去吃吧,有空記得再來。”雲娘站在門邊沖她們揮手道。
等夜裡莊山回來了,雲娘更是将今日事同他一一道來,還把那平菇拿來給他瞧。
“你若喜歡便來往,不用管村子裡人說啥。”莊山伸手将人拽入懷中,低聲說:“咱們家不怕那些。”
一直到走回山路,賀凝文整個人都處于高興的狀态。
自從賀家落魄以後,大家都避諱她們,别說送果子吃了就是說上幾句話都有人罵。
今日來山上不僅說了話還得了這些東西,她總覺得不可思議,想也想不通,整個人憋着笑也不好意思問蘇意安。
直到在山路上瞧見背着背簍上山的賀母,她忙跑了過去,叫了一聲娘。
賀母在家中耽擱了許久才上山,這一路都沒瞧見人可把她吓壞了,生怕她們倆往深山走。
如今見着人了這才松了口氣。
“可算看見你們了,是不是往深處去了。”賀母輕拍了下賀凝文的小腦袋,嚴厲道:“下次可不許了。”
賀凝文忙搖頭:“娘,真沒有,我和蘇姐姐沒往裡面去。”
說完可憐巴巴的看向蘇意安,一副讓她蘇姐姐做主的樣子。
賀母哎了一聲,到底是自家孩子,怎麼可能忍心苛責,再說二人如今也沒事。
“看你蘇姐姐也沒用,你不是說要急着上山砍柴,你坎的那些柴呢。”
别說賀凝文了,連蘇意安都把砍柴這事給忘了。
那會光惦記摘平菇尋果子,後來又遇見雲娘....就真把砍柴這事忘了。
賀母瞧她們二人神色便猜出一二,定是光高興上山來忘了正事。
“不往上去了,咱們邊下山邊砍柴,這路邊也有沒被砍的,咱們不求多,弄一點是一點。”
“聽娘的。”賀凝文見娘沒再訓自己,又高興的湊了上去,還将那會在林子裡發生的事繪聲繪色的說給賀母聽。
賀家沒遭難前,賀凝文便是這般活潑的性子,賀母從不拘着她,可後來發生的事太多她再也不曾那般。
如今瞧見自家小女又恢複了原來模樣,賀母這心裡說不上的苦澀。
下山的路上,賀母一直安安靜靜聽賀凝文說着,心中很是感激今日那個叫雲娘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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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賀家
臨近晌午,眼瞅着賀母她們還沒回來,菀絮坐不住了。
她懷有身孕身子重,往日賀母不讓她做重活,連做飯這種事都不讓她碰。
可今日家中隻有她一個能做飯的,她總不能坐在炕上幹等着。
“你在這守着二弟,若是渴了餓了叫興晨就行。”菀絮将手中針線放回籃中,同賀家大郎交代着。
“昨日娘和蘇姑娘買了些棒骨回來,我先去煮點湯,等娘她們回來了正好能吃。”說完就把賀興晨叫了過來,讓他乖乖坐在炕上守着自己親爹和二叔。
賀興晨被委以“重”任,高興的一個勁點頭,“知道啦,娘,我會照顧好爹爹和二叔的。”
說完還跑去端來一碗水,略過自家親爹送到了賀允淮手中,乖巧道:“二叔,你先喝。”
清醒過來的賀允淮隻能躺在炕上,不過可以半躺着,比昨日強了許多。
他接過小侄子遞來的瓷碗,挑眉看向自家大哥,笑着抿了一口。
“對了大哥,嫂子剛說的蘇姑娘是?”賀允淮那會便想問,大嫂說蘇姑娘,蘇姑娘是誰,他想了半天都不記得村中有姓蘇的人家。
“哦,你說蘇姑娘啊。”賀家大郎爽朗一笑,伸手拍了拍他二弟的腿:“你昏迷不醒時,娘給你娶的媳婦。”
賀允淮聞言心中咯噔一下。
什麼,他娶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