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好歹也是武職,身上的武藝還在,旨意下來,端王府裡的男人們倒是很興奮。畢竟有子弟入仕,光宗耀祖的事情。
趙誠平白無故又被老王爺教訓了一頓,要他盡早上殿,和官家谏言,宗室子弟不領兵是祖宗家法,規勸官家從祖制……
趙誠聽着,這哪一條,也都不是我能幹的啊。
真是公牛進了野豬群,不知是你莽還是我莽。
聽了半個多時辰,其他人眼巴巴看着,趙誠也覺得自己太過突出,他成了府裡光頭上那個虱子,忒現眼了。
老王妃倒是挺開心,鄒氏還在籌備趙昭雲的婚事,對他多加勉力,反而陳氏對他又是恭喜又是送禮。
趙敬還特意到他院子裡囑咐:“輕易不要摻合到新舊黨争中去,你年紀小,隻管當差就是。”
趙誠對這個堂兄印象挺好,邊給他倒茶邊說:“我知道,再說我去的是禦營,當差也是守城,和朝中相公們不挨着。”
趙敬:“你以為軍中就沒有争端?”
趙誠心說,我一個打工人,還脫不開這些幹系了?
趙敬:“你知三叔當年為何會……”
趙誠确實不知道。隻是疑惑看他,示意他說完。
趙敬就說:“當年北方邊鎮,收了丢,丢了又收,如此反複。京中相公們保守,讓邊軍撤回黃河北流,三叔當初受命出面招撫河間府流民,大軍卻突然退回德州、大名府一線,将北面的百姓全都丢下了,北面縣鎮全都淪陷,三叔誓死不降,因為他是宗室出身,最後以身殉國。”
趙誠聽的歎氣。
忠烈之後,很麻煩的。官家心裡有愧,當年的相公重兵向北,但屢屢被人阻隔。
就顯得銳氣不足。
“我知道,朝中的事和我不相幹,大哥放心吧。”
趙敬歎氣:“你六月就要成親了,到時候就是大人了。”
趙敬之前在樞密院隻是個整理文書,都算不上差事,是吏,因着他還拜師還在讀書,等着明年參加大考,上個月因為大伯被黜,他也跟着丢了差事,開始全職讀書了。
趙誠隻管和他喝茶,其他的一概不論。
三月月底,他就領旨出城報道去了。
禦營兵馬領兵統制,城中兵馬并無多少戰力,多是封蔭入仕,在城内當值。
他第一天報道,手底下一百個人。
上司姓韓,叫韓彥,西軍出身。不知是知道他的來曆,還是覺得他這個空降兵來的蹊跷,反正客客氣氣的。
他當值一天等傍晚回去,也是角門進去,誰也沒驚動。
除了院子裡的人興師動衆,來安悄悄說:“夫人那邊明日請了舅太太過府,為三姐準備婚嫁事宜。”
他:“舅舅什麼時候回來的?”
吳階在陝州,他之前說舅舅來信,其實是舅母。
來安:“雲姐兒那邊說下個月回來,過幾日你舅母會來。”
趙誠點點頭。
正說着,趙誠見桌上的箱子,随手翻開,見裡面是杜從宜送的錢。
委托他買一座鋪面,用作書畫坊。
趙誠想想,看了眼錢,不算多也不算少,但買一座鋪子肯定是不夠。
但杜從宜做事很有意思,妙就妙在,她加了張欠條,加了印,隻需他填上數目。
他看了眼,把東西交給來複,讓他去辦。
不夠的錢從他的私庫裡拿。
來複不明所以,拿着東西出去了,趙誠卻要他盡量在他名下産業周圍找。
他出門少了,院裡的人也愛湊他院子裡,銀朱湊他屋子裡問:“五郎院子裡的人是不是太少了?”
他頭也不擡:“不少。”
銀朱:“六月,杜四娘子就要進門,到時候院裡的人肯定是不夠用的……”
趙誠終于擡頭看她,似乎是笑着問:“是嗎?”
銀朱見趙誠看她,臉上紅暈,羞答答的。
趙誠好笑:“怎麼不能是将來的娘子自己選人呢?”
銀朱聽的失望,想要争辯,來安進來問:“你又在這裡胡扯什麼呢?”
銀朱其實并不十分害怕來安,院子裡人少,她才不怕呢。
來安又罵了句:“若是再貪心,就攆出去。”
銀朱出了門就唾罵來安多管事非。
等人走了,來安就說:“院子裡就這幾人,整日懶散不成樣子,這都怪我。”
趙誠無所謂說:“哪有人天生就勤快的,怪不到你頭上。雲姐兒那邊都準備好了?”
“都準備好了,下個月送嫁妝過去,等着合禮就好了。”
趙誠:“我這幾日當值,若是雲姐有什麼想問的記得和我說,等我改日見了子觀,當面問一問他。”
兩人在屋裡商量,聽見外面銀屏報了聲:“三郎來了。”
趙誠和來安對視一眼,二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