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見得,萬一别的神佛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性格,亦或不能插手,沒發現,等等等,也能解釋情況。
正如白樂妤和方譽他們說的那般,沒有證據光靠猜百般可能性,沒必要發散思維,專注于先把清記憶的神秘人逮出即可。
而這個傳聞能和神靈溝通的郗河、也進了洄遊虛境的郗河,很可疑啊。
白樂妤回憶起羽神節那天,當時九個領域都在辦羽神節,都需要請太微神域的神棍跳大神,魔域請來的團隊領頭人正是郗河。
她那個時候就覺奇怪,太微神域也辦羽神節,也有祭祀儀式,郗河作為太微神域大師,不優先在自家跳大神,來為他們魔域跳?
一點微不足道的異常,白樂妤相信魔域配得上一位大師,就沒有多想。
如今,加上燕貞幾人新說的關于郗河的信息,郗河在白樂妤心裡可疑程度直線上升。
“誰有郗河鶴号?”白樂妤前傾上身,戲谑一笑,“本尊想認識認識他,尤其想見識見識他所謂的神谕。”
那廂,太微神域專斬罪人的恕罪台上,郗河穿着顯得沒脖子的星辰直筒袍,對着跪着的妖帝,高揚偏方的下巴,歪嘴斜笑。
事實上,無人知曉,欺騙全世界搜集材料招魂、利用競技集中欲望生魔、再利用魔制造妖魔,這些年,妖帝為繁榮妖域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這位太微神域的大師在幕後策劃。
恐怕沒人會懷疑到他,郗河仿佛一切盡在掌握地對妖帝道:“當然,我可以繼續幫你。”
“但我不想再繼續了。”出乎意料的,妖帝低下頭來,抱緊了白樂妤當嘲笑送他的鍍金算盤,神情泛滿酸楚。
妖帝仇恨人類,費盡心機振興妖域,到頭來,因為白樂妤,妖帝恍然意識到,妖域從根上,他自己從根上就爛掉了。
失去光澤的金發垂在肩膀,妖帝攥算盤的手指扯住一縷金發。
白樂妤說,藍發也很漂亮。
倘如他少年時期就能遇到白樂妤,人生大抵會截然不同吧,妖帝酸澀地牽了牽嘴角,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連個名姓都無,死了也就是個無名氏。
“你居然想停下?”郗河猝然變了臉色,這位在外風度翩翩的大師,面對不符想法的情況,竟顯出濃濃焦躁,“我已經熬幾百年了!你說停就停嗎?”
郗河抱住頭,原地煩躁地走了一圈,蓦地站定,一雙形狀不差的眼睛鎖住妖帝,“有句話藏在我心裡很久了,其實你兄長蔚熙那種藍顔色的頭發也漂亮。”
妖帝倏地攥緊算盤:“你從哪兒學來的?”
和白樂妤學的嗎?在虛境裡偷聽到了白樂妤對他講的話?
“怎麼沒用?明明對蔚熙很管用!”郗河又驚又躁。
妖帝比郗河還要震驚,他之所以結識郗河,是因為蔚熙引薦,按照郗河說法,他也對蔚熙說過同樣的話?
可他的藍鲛兄長早就死了,要和蔚熙講話,最近最近也得是半年以前,是招魂失敗之前,比白樂妤在虛境對他說的時間更早!
是湊巧嗎?還是?
見妖帝沒有改變想法的意思,郗河氣惱地甩了下手,動作誇張,讓紋着星宿的袖子都移了上去,半點都無大師風度。
忽然,郗河沖意識海喊道:“他怎麼沒像蔚熙一樣聽我話啊,系統!”
随着呼喚,一道雌雄莫辨的聲音冷冷響起:“殺了妖帝,他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