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凡将車子停在咖啡館外,轉了一圈,才找到坐在角落一副愁眉苦臉的林蘊。
“你怎麼一副被摧殘過的樣子?讓我猜猜,拳擊館被查封了,不對,你這狀态,不會是溫薇回來了吧?”
白凡盯着沙發看了很久,一直沒坐,直到林蘊有氣無力地說了句“新開的”,他才勉強落座。
坐下,他嘗了口林蘊幫他點好的拿鐵,啧了一聲,果斷推開:“太一般了。”
林蘊沒理會他,歎了口氣,苦着張臉,機械地端起冰檸水喝了一口。酸澀味道在口中爆炸開來,她把上午的經曆和白凡描述了一遍。
“我說,你不會之前得罪過她,被她清洗記憶後踩在腳下使勁蹂躏吧,她對你态度太奇怪了。”
而且都這個年頭了,哪有長輩逼着相親的,溫薇還高知識分子呢,思想也太落後了。
“哦對了,你待會去我家把仿生人帶走吧。”苦惱半天,林蘊換了話題:“我還是不習慣家裡有别人在。”
這話一出,白凡就像有應激反應一樣,聲音巨大,立刻反駁:
“什麼?不行!我送出去的東西怎麼能收回來!他那麼全能,生活技能吊打十個你了。你好好研究一下,實在不行,留着當花瓶也好,多賞心悅目。”
林蘊剛要說什麼,看到溫薇來的電話。
由于十足的怨氣,直到電話快挂斷時,她才點擊接通,有氣無力地“喂”了一聲。
對方說了有兩句話,白凡能明顯感受到林蘊活了過來。
“什麼,您等我,我馬上到!”
猶如被重新充氣的氫氣球,林蘊一掃方才的萎靡,飛也似地跑出門,留下白凡錯愕地坐在原地。
“喂!你知道我昨晚熬到幾點,還沒醒就被你電話喊過來,你就這麼走了?林蘊,林蘊!”
-
一番試探下來,溫薇一無所獲,和傳聞中的一樣,江轍完全不記得對兩年前的事情,她松了一口氣。
江轍坐在對面,一手微曲敲着桌面,他坐姿十分随意,“兩年前的戰後資料全被秘密封存,我想溫部長您比我更加清楚。”
他歎了口氣,遺憾道:“其實我也很苦惱,連自己的病曆都拿不到。好多事情記不起來,如果溫部長有權力查看相關資料的話,能不能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溫薇負責A星人口工作,近幾年一直在研究些秘密項目。有關兩年前戰後相關信息,她會更容易接觸到。
江轍本來很有興趣和她繼續聊下去,畢竟這麼一個說話天衣無縫的人,居然會對他喊出一個陌生的名字。多和她聊幾句,應該能挖出來一點有用信息。
“戰後資料不歸我管,我也沒那個好奇心。但林蘊歸我管,你之前真的沒見過她?”溫薇完全不接茬,嚴肅地說。
看,對方十句話裡八句離不開她那個跟被她罵得像鹌鹑一樣的小侄女。
無聊。
“溫部長實在過于敬業,我雖然未婚,但對你的小侄女沒有興趣。溫部長這麼緊張,難道她和之前的事情還有什麼關系,那這樣的話,我可是要好好和她認識一下。”
溫薇終于停止了長達一小時旁敲側擊的試探,“沒有,你想多了。”
門被敲開,馬群滿臉堆笑:“溫部長,局裡合适的人我都喊過來了,在一樓等着呢,您和江少将一起看看?”
溫薇戴上墨鏡,路過馬群時丢下一句話,“讓林蘊和他們一起參與,請江少将挑選合适的人。”
馬群石化在原地,那他剛才一個科室接着一個科室跑着強制大家參與算什麼!
當領導的能不能别這麼朝令夕改啊!
因為溫薇也在工作群裡,他甚至沒敢發消息通知,以示自己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他上下樓親力親為跑了好幾趟。
馬群内心已經麻木了,但他還是堆着笑,“哎好,溫部長,您慢走。”
江轍從房間走出來,看到馬群這幅模樣,不由得嗤笑一聲。
“啊,哈哈哈,江少将請。”
—
救援小隊拼的是百家飯,有克裡森的上級直接管轄,出了成果也算不到他們身上,還要跟着冒險受罪,大家對這事毫無熱情。
林蘊剛走進局裡,就看見十幾個人稀稀拉拉地站着,仿佛要開全局批評大會一樣喪氣,整個大廳鴉雀無聲。
雨汐正積極地和一位要預約登記的居民講着具體注意事項,二話不說就被硬拉過來充數,看到林蘊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明明說好的自願,馬局長非要讓我們過來,唉。”
林蘊安慰她:“沒關系,我來。”
“咳咳,向大家隆重地介紹,這位是江少将,是此次救援小隊隊長,大家熱烈歡迎。”
大家這才稍微打起了點精神。
“秉承着公平公開自願的原則,這次選拔通過三千米長跑和五十米射擊進行耐力值和精準度測試,大家到隔壁體育場準備。”
如今的交通工具速度提升的不是一星半點,步行幾乎早就被取締,大家的運動能力普遍退化。
又加上A星各部門各司其職,社會運轉極其規範,普通人壓根不會去接觸精準度測試項目。這話一出,本就被迫參與的人更是怨聲載道。
“三千米?有必要嗎,找人又不是搶人?”
“不想幹了不想幹了,這破工作怎麼還有這麼一劫!”
“我呼吸不過來了,不行了,幫我叫救護車!”
江轍内心平靜地掃視衆人,看他們一副苦不堪言的樣子,隻覺得堂堂溫部長來這麼一趟,除了帶來麻煩,一點用都沒有。
無聊的等級制度。
“可以棄權。”
江轍的話猶如生死令牌,沒人顧得上一旁馬局長拼命咳嗽的暗示,衆人鳥作群散,整個大廳很快隻剩下三個人。
馬群瞠目結舌,額頭出了汗,這顯得他們局工作态度很不積極的,雖說江轍不屬于同體制内,但多少影響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