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薇皺着眉頭,此時卻不再質疑林蘊的記憶,開始擔心她的視力。
林蘊皺了皺眉頭,再次看過去,撓撓頭:“一點都不像。雖然江轍沒對我發火,但我覺得他有時候有點吓人。”
雖然脾氣似乎挺好,但面無表情的時候看上去太有距離感了。
溫薇拿起桌子上擺放着的兩隻同款不同色花瓶,嚴肅地問:“這兩個花瓶又哪裡不一樣?”
“我不是色盲,一紅一綠。除了顔色,一模一樣啊。”
溫薇嘴角微動,那群不靠譜的人,手術的後遺症怎麼奇奇怪怪的!
“算了。”
溫薇察覺不到什麼異常,換了話題,也不再執着讓林蘊解釋仿生人的事情,當個保姆的話,随她去吧。
“我今早和你說,克裡森有位年輕......”
林蘊懸着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她立刻戒備起來,看到仿生人,一個想法閃現,她忙說:“溫姨,其實有件事我一直瞞着你。”
“什麼事?”
“我其實,”林蘊有點不好意思,向右邁了一步,環上仿生人的胳膊,親昵地抵着他的肩膀,“喜歡他。”
“他?”溫薇不敢置信,孩子離開不到一年,怎麼成這樣了?
“我......我?”
兩人的對峙下,仿生人在被觸碰到的那一刻已然停止呼吸,他瞳孔微縮,小聲地,默默重複着。
“那怎麼行,他不是人類,而且,你确定不是拿他當替身?”溫薇的目光再次犀利起來。
“什麼替身?”林蘊不解道,看溫薇沒反應就接着編:“再說不是人類又怎麼了,您怎麼這麼封建呢。”
林蘊反駁地相當順口:“現在仿生人和人類差在哪兒?仿生人不僅長得好看,還能幫我做一切我不想做的事情,不僅不抱怨,還能提供極高的情緒價值,我每天下班回家看着就開心啊。而人類男性能做到這的十分之一都成優質男性了,這一對比,傻子才選人類呢。”
這種話,白凡平時沒少說,林蘊潛移默化地就被影響了,說得及其順暢。
“你才多大,懂什麼。”溫薇叱責道。
“切,我是不懂,您實驗室裡不就有仿生人嗎?我記得有兩年了吧,我看你和他關系也挺好啊,每次見到他笑得可開心了,見到我隻會罵人。”林蘊嘀咕道。
溫薇像是被抓住痛處一般,臉色一邊,沉默半晌後。
“随你怎樣,注意安全。”
随着門關上的響聲,林蘊徹底松了一口氣。
緊接着,她立刻松開挽着他的手,身心放松地将自己扔進沙發裡,自言自語道:
“呼,終于走了,我要換密碼,可不能讓她随便進來。”
這種突如其來的查崗一次就夠了,不然她心理承受不了。
“主人,我來吧。”随着林蘊的放松,仿生人眉眼間也徹底舒展開,目光溫柔。
林蘊這才注意到他稱呼的變化,十分感激他在溫薇面前給自己留了面子。要不然她真的想象不到溫薇在聽到他喊出“主人”這兩個字後用什麼樣的眼光看自己。
和他相處時間不長,隻是匆匆打了照面她就回房間,而且又加上有把他送走的打算,就沒來得及糾正他的稱呼。
但現在,林蘊覺得,他可以成為一個很不錯的借口。最起碼溫薇最近一段時間不會再過問她感情方面的問題。
“你别這樣喊我,太奇怪了。”
“那,我也可以喊你蘊蘊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腦海裡自動蹦出這兩個字。而念出這兩個字的時候,他表情多了些許羞澀,仿佛,仿佛要臉紅一樣。
“都行。”林蘊沒在意,一個個點着手機上推送的消息。
他站在門口更換密碼鎖,林蘊擡頭,剛好看到他的背影。看起來,他似乎比江轍要瘦一些,身高幾乎差不多,要是晚上還真不好區分。
換完密碼鎖後,他轉身,和林蘊的視線對上。見她一直打量自己,便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唇。
林蘊笑了笑,而後放松地閉上眼睛,一雙手輕輕落在她的肩上,力道不輕不重地按摩起來。
她感覺自己仿佛成了一片羽毛,落在松軟舒适的雲朵裡,微風輕輕推着,飄香甜美的夢鄉。
他在此時開口,帶着小心翼翼的祈求和渴望:
“蘊蘊,給我取個名字吧。”
-
第一區醫院頂層,豪華病房外警備森嚴,圍了一層又一層。
何威笑眯眯地拒絕了林勝武的探望請求。
“老林,陳司令人還沒清醒,家人在一旁守着,現在實在不方便。陳司令什麼時候進的醫院,陳夫人什麼時候來的醫院,這是人家的家事,我們就是給人辦事的,哪敢問這些。”
“想查陳司令家的車,那恐怕有點困難,司令沒醒,誰敢自作主張。小江那麼聰明,肯定能想出來别的辦法。”
不顧電話那頭人有多麼憤怒,何威果斷挂了電話,臉上笑容斂去,輕蔑地嗤了聲:
“真當自己位置坐穩了。”
而後,他整理好自己的領結,推開門,臉上挂着笑:
“陳司令,江轍說,想查家裡的車,真是異想天開。您放心,我已經給拒絕了。”
窗戶旁,穿着病号服的人背手而立,面色紅潤,一點也不像出車禍的樣子。他悠閑地看着窗外盛放的向日葵,金燦燦的片挺立在陽光下,像整裝待發的士兵般昂首挺胸。
隻等着聽人号令,隻能聽他号令。
“年輕人嘛。那我就托小江的福,忙裡偷閑,在醫院多修養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