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于靈靈打開袋子,啊呀了一聲,表情尴尬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這熟悉的闖禍樣子,林蘊接過來,看到裡面混在一起的藥片,一模一樣的白色,任誰也分不清。
“哎,你,你就随便吃吧。反正也吃不壞,就是之前的升級版,能提高免疫力。我還給你拿了新研發的補藥藥丸,雖然是混在一起,但也不耽誤,沒什麼壞處,記得按時吃啊。”
說着,她走到門口,臨走前還不忘記給了林蘊一個微笑,悄悄說:“哎,我可是聽說仿生人功能很齊全的啊,隻把他當保姆可太浪費了。我看他身材不錯,你不試試......”
林蘊捂着她的嘴,二話不說地把她推了出去。
門關上前一秒,于靈靈還不忘記高喊:“你要是不會的問我啊,我那裡有這種主題的片——”
林蘊果斷地關門,縱然她沒這種心思,這話被當衆大聲喊出來還是很奇怪。
轉身看見阿恒在整理袋子裡的藥,她輕咳一聲,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走向沙發,“就是實驗室剛研發出來的,沒什麼标記,我之前見過的。”
阿恒笑得乖巧,停下手裡的動作,點頭說好:“上面說讓每天吃十粒,蘊蘊不用擔心,我會記着,每天拿給你。”
真是小天使啊。林蘊心頭一暖,輕輕揉了揉他的頭發。
“阿恒怎麼什麼都會啊,也太厲害了吧。”
“蘊蘊,”過了一會兒,阿恒繼續說道:“你不用向她要,我會的,程序裡有寫。”
“嗯?會什,”林蘊突然反應過來,看着對方一臉坦然的樣子,仿佛日常到在說飯菜怎麼做一樣。
天呐———于靈靈你還我天真無邪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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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林蘊和林峰在第二區一所小學未開放的地下車庫裡發現了被綁架的二百名群衆。為首的嫌犯并沒有掙紮,順利逮捕後移交到了第二區分屬警局。
至此,救援任務結束。該消息很快登了新聞,衆人全都松了一口氣,擔驚受怕的日子結束,晚上的街道再次恢複了之前的樣子。
網上一些對于救援小隊的讨論熱火朝天,雖然名字信息對外保密,但江轍的名字大家都不陌生,一場圍繞着江轍的讨論吸引了越來越多人的參與。
“話說,真的不考慮對他們進行嘉獎嗎?”
“不愧是江少将,在這麼短的時間内就解決了隐患。”
“雖然江少将不在乎這些,但做了這麼多事,公開感謝還是應該有的吧。”
“别急别急,注意看明早的新聞快訊,江少将升職了。”
“等一下,救援小隊不止江少将一個人吧,别人呢,就不管了?”
“本來就是江少将領導的,他們能夠一起參與應該感到榮幸好嗎。”
“就是就是。”
辦公室裡,熱心的同事們在抗争失敗後不由得替林蘊發出一聲聲惋惜。
“明明第二區那個窩點是林蘊和林峰一起發現的,江轍甚至後面幾天都沒出現,這不是明晃晃的搶功嘛。”
“蘊蘊,你真不該去的。”雨汐歎了口氣,“沒嘉獎就算了,連公開的感謝都沒有。”
“好啦好啦,你們别愁眉苦臉的了,我本來就不是為了功名參加的,就是覺得有趣。”林蘊看大家為她打抱不平,覺得溫馨又好笑,忙解釋道。
說實話,最近的事情順利地有些不可思議。所有人都歡呼危機解除,但林蘊總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但究竟是少了什麼,她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對了蘊蘊,江少将這個人怎麼樣?”隔壁的同事也圍在一起閑聊,好奇道。
林蘊想了想:“挺不錯的。”
總體來想,瑕不掩瑜吧。
看在他有責任心的份上,林蘊姑且忽略對方那一次次禁言她的舉動,雖然直到現在,她在群裡依舊沒法講話。
“哎,他最近為什麼一直沒出現?是有什麼任務嗎?”
“這個我也不清楚。怎麼,你對他這麼好奇?崇拜他啊?”林蘊打趣道。
“哎呀,我就是問問嘛。”
林蘊的确是不知道江轍在哪裡,自從她發燒恢複後就再也沒見過對方。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隻有偶爾他會在群裡說一兩句話,把争取到的權限說明清楚。
大人物,神秘一點也正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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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小的空間内隻放着一張床和一個櫃子,屋内沒有開燈,隻有窗戶透進來的一點微光。
江轍坐在床邊的空地上,一旁放着張黑白照片。他額頭上遍布細密的汗珠,像是承受着極大的痛苦,他伸手按住自己的額頭,手臂青筋凸起,幾乎要将額頭按出一個洞來。
片刻後,他急促的呼吸聲在房間内散開。在平複掉這波痛苦後,他伸手,将一旁的一支藥劑紮進自己手臂。
長達十幾天的折磨,不分白天黑夜,藥物的折磨和精神的摧毀讓他的臉色變得煞白無血色,整個人瘦脫了整整一圈。
肢體的疼痛卻連精神折磨的萬分之一都比不上。過往的殘忍記憶一次次循環着,在他腦海裡撕扯割裂,他拼命抓住,又無奈看到它們一點點流逝。
親手關上的艙門,隔着窗戶的對視,最後一次的親吻......
跌落在粗粝的砂石地上,一切色彩都逐漸褪去顔色。生命流逝的速度為什麼要這麼快,她的一切都變得無比冰冷。
是他,親手将自己愛的人推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