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現在是早上八點鐘。
暹羅貓麥麥已經完成了今天的晨跑項目,一路哒哒哒地從院子裡回到了基地大門,走位靈活地扭掉了寇星宇想要摸它的手,喵喵叫着穿過了林白的腳邊,最終在程朔的面前停下,乖巧地蹲坐着,仰起頭來長長地,嗲嗲地叫了一聲。
于是麥麥如願以償地得到了修長手指的撫摸,力道舒适,很讓貓貓開心。
寇星宇見狀十分受傷地大叫:“不公平,這不公平,為什麼麥麥讓隊長摸,不讓我摸!我的撸貓手法哪裡不如隊長了?”
寇星宇是IHF戰隊的醫療師,是戰隊裡面的廢話制造機,夏季賽失利的那幾天難得消停了一會兒,打完比賽之後他隻憂郁了一個晚上,今天就又恢複了平時的活力。
程朔手上的動作不停,一邊摸着麥麥的下巴,一邊回複寇星宇說:“那是因為你總想摸麥麥的肚子。”
程朔:“這和突然把手插進别人的褲子裡有什麼區别?麥麥沒咬你都算它脾氣好。”
寇星宇:……
沉默寡言的林白用食指推了一下自己的黑色鏡框,拿起一片面包,贊同地點了點頭。
他是戰隊裡的爆破手,和寇星宇幾乎是兩個極端。寇星宇聒噪,而林白很少開口說話,就連在聊天軟件上也是。
他的手腕上常年有着一串佛珠,除了打比賽的時候,其他人就沒見他摘下來過。
寇星宇怪叫一聲,一邊說着“我就不信了”,一邊朝着麥麥走了過去,蹲下來讨好地伸出自己的手,試探地朝着麥麥的貓貓頭摸了過去,被麥麥狠狠拍了一巴掌之後老實了,耷拉着眉眼回到了餐桌邊,開始吃自己的早飯。
程朔洗完手後回到餐桌,基地裡其他人也已經來了,教練一邊喝着粥,一邊晃動着手上的平闆,不時點點屏幕,和旁邊的寇星宇說話,指出他的問題。
寇星宇吃的如坐針氈,他不停移動視線,希望能有一位心軟的神帶他離開這裡,為此他甚至可以不吃早飯。
但最能救他于水深火熱之中的隊長并沒有接收到他的信号,一直盯着手機屏幕,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程朔在看他和安淮的聊天界面,思考着要怎麼自然而然地開個好頭。
他自認為不是一個道德底線很高的人,這一點在昨天晚上也已經得到了證實。
在知道沈文越和安淮可能是戀人的那一瞬間,他的第一反應就是——
把安淮搶過來。
不是明目張膽地直接搶,而是潛移默化地,一點一點地進入安淮的生活,讓安淮慢慢習慣自己的存在,逐漸信任自己,依賴自己,最後再也離不開自己。
沈文越是自己的親弟弟又怎麼了?程朔冷笑。
在感情裡難道不是各憑本事嗎?愛本來就是卑劣的,它要求一個人完全占有另一個,把對方變成自己的私有物,體面和原則有什麼用,那隻是敗者給自己找的借口。
道德隻是束縛而已,而且道德又不是不能抛開,再說沈文越并沒有承認安淮是他的男朋友,隻說是普通朋友,那自己搶走别人的“普通朋友”,又有什麼道德上的過錯呢?
而且非要說的話,沈文越才是後來的那一個,他才是最先認識安淮的人。
凡事都得講究先來後到,不是嗎?
桌子對面的寇星宇莫名覺得他哥身上正在往外冒冷氣,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他哆嗦了一下,三兩口吃完了早飯,一溜煙地跑進了訓練室,逃離了餐桌這個是非之地。
早上的比賽複盤進行了兩個小時。複盤完之後,寇星宇和林白都有一些恹恹的,教練逐一指點出他們的問題,最後總結:“寇星宇去練壓槍,林白的身法不行,這樣,你們倆開個自定義房間,寇星宇來狙林白,林白來躲,今天就練這個。”
教練:“程朔……你和我過來一下。”
程朔原本支着腦袋的手放下,起身和教練來到了房間的陽台上。
“你家裡那邊,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你爺爺又開始反對你打比賽了嗎?”教練斟酌着開口,“我看你剛才複盤的時候一直在看手機,問題大嗎?能不能解決?”
程朔揉了揉頭發:“沒有的事。年前我才和老爺子又吵過一架,他知道,至少在三年之内我都是不會退役的,他不會來找麻煩的,放心吧。”
教練點點頭,想說些什麼,訓練室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暴力打開,門闆砸在牆面上發出一聲巨響,引得陽台的兩人紛紛轉頭看向門口,坐在電腦後的寇星宇和林白也擡起了腦袋。
經紀人宋哥氣得滿臉通紅,即便是18度的空調也不能降低他心中的怒火,生動地向衆人表現了什麼叫做怒發沖冠。
他捏着門把手,深吸兩口氣,控制住罵髒話的沖動,對着訓練室裡的另外四人說:“我們看上的短/槍又被别的俱樂部買走了。”
又。
這個字被宋哥說出了一股挫骨揚灰的味道,他的内心一半是憤怒,一半是悲涼。
現在好的短/槍真的不多了,難得能有一個能上台面的,能打比賽的人還被搶走了,他們IHF戰隊的季後賽要怎麼辦?難道真的要和網友說的一樣,就此落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