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蹲下身子看着太宰治,“小弟弟這麼小,就能打到80層,很厲害啊。”
她身上并沒有煙味,是一股很淡的沐浴露的氣息。
太宰治嘟嘟囔囔抱怨,“因為在家裡訓練得很苦啊,不好好訓練還得挨罰。”
他沒有用那套“且扣的父親,癫且狂的母親,和破碎的他”的說辭,實際上趕出家門,靠着小孩賺錢養家的這種說法,也并沒有多少人會相信。
看人先看衣,太宰治這套衣服做工精美,一看就價值不菲,不是家裡有錢,又被愛着的小孩,是根本穿不上的。
更别說,太宰治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出色的身手,野路子是無法達到這個程度,系統的教育是無法通過天賦彌補的,一看就是被家裡人好好教導過。
天空競技場的工作人員也大多數都是認為太宰治屬于那種“父母讓孩子自己上學,但實際上在身後偷偷跟着”的類型,隻不過變成了放孩子打擂台,在後面偷偷盯着。
這樣想想,太宰治的所作所為絕對是個熊孩子,家長都沒有跳出來打他,實在是溺愛到了極點,不過他這麼可愛,也情有可原吧。
把6歲的孩子打擂台和上學相比,在這個很颠的如同Mafia的草台班子的世界,也屬于正常範圍。
尤金妮亞沒有回話,喬杉便有些大大咧咧地說,“你的父母,也是為了你好嘛。”
這個好,可能不是大衆能接受的,想着他從出生到現在6歲的經曆,放在Mafia上面都很炸裂。
在孤兒院裡面也不好說這個話題,喬杉的臉上帶出了些許懊惱,氣氛有些詭異。
“我們不是來做義工的嗎?”善解人意十分可愛的太宰治換了話題,看着幹勁滿滿的樣子,“需要我做什麼?”
“那就給大家講解一下太宰的天空競技場的經驗吧。”
這句話迎來了許多孩子認同的歡呼,“好诶!”
大家簇擁着太宰治進入了主屋裡面。
一進入到屋子,先印入眼簾得是一尊女神像,有将近兩米的高度,雕刻得極為出色,和修女有些相像,尤其是眉眼。
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制成的,在某些角度仿佛是活的,極為慈愛地盯着衆人。
太宰治不動聲色地說,“有點像是修女。”
“你也這樣認為吧。”
“不過修女不讓這樣說。”
這句話得到了一些認同,大家叽叽喳喳地說着。
“不要呆在這裡了,”休特說,“我們去活動室那邊,我想聽小弟弟的經驗。”
太宰治笑着說,“不要叫我小弟弟。”
“你比我年紀……”休特望了過去,那雙鸢色的瞳孔裡面閃爍着一股冷意,就像是小動物的本能般他改口,“好吧。”
“叫我太宰。”
這個變故,讓周圍的情緒冷了一瞬,不過這些孩子也沒有想太多,他們的想法也總是天馬行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行事方式。
卻沒有注意到正面對着他的休特,現在則有些閃躲他。
活動室裡面很普通,也當做教室用的樣子,前半部放着桌椅,牆上還有黑闆,上面畫着一個細長的身影,頭部的位置全部都是黑色的發絲,如同亂麻似得垂了下來,線團将臉部都遮擋得嚴嚴實實。
在混亂的線團組成的頭發上面,卻有着無數用紅色粉筆描繪出得如同膿包般的眼睛。
“這是什麼?”
“伊迪絲說她被女鬼追殺。”一個紮着雙馬尾的女孩子說,“我們想要把女鬼抓出來。”
“莉迪亞,修女說伊迪斯隻是在做夢而已!”
“修女是神的使者,她肯定不會錯的。”
“可是……”莉迪亞的雙手揉搓着,“伊迪斯看着很害怕,她說她會被鬼殺死,我想幫她。”
太宰治聲音輕柔地詢問,“伊迪斯怎麼了?”
“體檢後不久,她就生病了,她說她看到了女鬼,把雷迪亞他們的靈魂給吞了下去。”
“夠了,”休特突然喊道,他用闆擦把上面的圖畫擦掉,因為用力過分,闆擦發出尖銳的爆鳴,“伊迪斯隻是生病了,她這才會做噩夢。”
“收進院子裡面的孩子,大家的身體本身就不好。”
“之前的風寒,倒下了多少人?大家都是被抛棄的,全靠修女一個人照顧,但這樣雷迪亞他們還成為了星星……”
休特的聲音帶着哭腔,“現在你們還說孤兒院裡面有鬼。”
“最虔誠的修女知道了,得多傷心。”
他的話,讓其他孩子臉上帶出自責來。
太宰治卻想着,之前的話題沒有辦法繼續了。
那位叫“伊迪斯”的女孩,也許是不小心看到了他們運送“病死”的孩子的畫面。
畢竟這個女鬼的樣貌,如果舍去那些誇張的眼球,就會發現和牆角那棵青絲樹極為相像。
發絲便是樹葉的枝丫,而眼球則是花苞。
他看着休特,思索他這種做法,到底是無意的,還是故意為之。
亦或者是被人影響了而不自知。
不過有句話沒錯,孤兒院裡面的确有鬼,但沒關系,他來了嘛。
偶爾當一當偵探,也挺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