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灑進不大的房間,穿過窗簾的阻隔,将内部劃分成為了三份。
太宰治整個人沐浴在光照之中,烏黑靓麗的發絲在折射之中閃出星星點點的光芒,尚帶着嬰兒肥的臉頰顯得極為稚嫩,身體遺傳自揍敵客,疊加了他原先就出色的外貌,也無需什麼僞裝,隻需要睜大貓瞳,懵懂便放大了幾分。
他注意到有道眼神時不時往自己身上瞥,卻也不動聲色,轉過頭問,“喬杉姐姐,我們下午要做什麼?”
喬杉趴在床上,她一半的面容在光亮之中,另一半掩藏在黑暗,“讓我想想……等午休結束之後,6歲以上的孩子會去天空競技場進行實戰,4-5歲的會去觀戰。”
“4歲以下的則會留在孤兒院這邊,進行一些武力訓練,之後就是孩子們的自由活動時間。”
“你可以選擇留在孤兒院,還是跟着他們去天空競技場。”
“還去天空競技場比賽嗎?”
“實戰也很重要,赢的話,錢也可以當做零花錢。”
“修女不要這些,休特會把赢的錢,買蛋糕分給大家吃。”
“可惜,他赢得層數不高,按天空競技場的規則,一年也就刷一次,大概一兩千戒尼的收入。”
太宰治一般都是上午就把每天的三場比賽都結束,中午正好去蹭天空競技場的員工餐,員工食堂原則上面是不允許參賽人員進入的,不過得利于他僞裝出色,在員工這邊擁有非常出衆的人氣,外加是個無人看管的小孩,也被順道夾帶進去。
食堂裡面沒有關于孤兒的情報,在這裡的人員聊得最多的還是選手。
工作人員會在這個時候吐槽選手,尤其是100層以上200層以下的,這部分人需要提供房間,就如同客房服務人員吐槽住宿的客人似得,奇葩事情很多。
200層以上的選手信息則比較少,事實上200層以上的工作人員的待遇很高,太宰治懷疑他們都是念能力者。
這些員工不會擠下面的員工餐廳,他們在200層有專用的餐廳,八卦,不,情報也就少了許多。
但作為新晉選手的西索,照舊比較出名,太宰治已經聽到了許多對方喜怒無常的評價,以及給他收拾比賽現場的麻煩,又沒有加班工資可以拿,如果撞上了西索在賽場上面享受戰鬥的愉悅,明明是個清潔工,還會被他飛兩張撲克牌,都快造成工傷了。
一個熱衷于把整個賽場都抹上血液的變.态形象躍然在他的腦海裡面,怎麼說呢,希望他和伊爾迷綁得更緊一點。
太宰治想看笑話,就多問了幾句,諸如被變.态纏上的突然失蹤的倒黴小鬼,保潔人員憐惜地說,一個上廁所都需要玩偶哄的年紀,就不見蹤影了。
太宰治:……不關他事,是糜稽送的禮物。
還有人懷疑,伊爾迷早在兩年前就被西索毀屍滅迹了。
他倒是希望,可惜伊爾迷依舊活蹦亂跳。
這些情報對于目前的太宰治感興趣的孤兒,并沒有什麼用處。
但他還是經常跑去員工餐廳這邊,倒也不完全是蹭便宜又量大的工作餐,主要下午和晚上才是賭場和Mafia活躍的時間,像是森先生這種Mafia還要求早上上班打卡,才是真得反人類。
也因此,他在天空競技場的時間,恰好和孤兒院們這邊錯開。
不過第一天和席巴到達天空競技場是下午,卻也沒有見過他們。
“我在天空競技場一直沒見過他們,真可惜。”
“你看上去和他們相處得不錯啊。”
“很少碰見同齡人,給了我很多有意思的見識。”
太宰治注意到,尤金妮亞瞥了他一眼。
“太宰的話,很早就上了50層吧。”喬杉說,“休特他們最高也就上了第三層,碰不到很正常。”
“他們一般一周也就打兩次天空競技場。”
“參賽的頻率,還得看傷勢,如果傷得重的話,一周也打不了一次。”
這個世界的普通人,傷勢恢複得速度也比較快,并沒有傷筋動骨一百天這種說法,但在原先的世界裡面也算是妖孽,恢複速度比原本世界要快一半,當然,和太宰治現在的揍敵客的恢複程度不能比。
他斷手斷腳,過個一周不到也能活蹦亂跳。
喬杉說回正事,“主要還需要人陪着。”
孤兒院這邊還看運勢,一部分的選手會看到對面是小孩會有恻隐之心,但也絕對不會手下留情,誰也不敢保證他下一個遇到的人是什麼性情的家夥,他們頂多就是極為迅速地将他們淘汰掉,讓他們少受點折磨。
另有一些,就喜歡恃強淩弱,在低層次的樓層較量之中,獲得優越感,如同花孔雀似得炫耀着,卻沒有想到,這反倒顯現出他弱得可憐的本質。
喬杉停頓了下,有些生氣地說,“有些惡劣的家夥,仗着自己比他們要高,要壯,明明自己都沒沖上十層的垃圾,碰到個小孩就開始舞起來,明明赢了,還要虐打對手。”
太宰治對這些普通大衆會覺得悲慘的事情并不感興趣。
“唔,我看其他人都沒有受傷的痕迹,”他裝作天真地問,“是尤金妮亞姐姐的教導吧?”
“尤金妮亞很厲害,她來得這一年,大家都掌握了很多技巧,”喬杉點了點頭,“我也學了一些,用這個狠狠揍了一頓想要騷擾我的家夥,還好天空競技場是允許員工反擊的。”
“這裡的人渣太多了。”喬杉說到生氣的時候,還揮了下拳頭,仿佛在打着看不見的人。
喬杉說,“6歲就能上天空競技場打擂台實在是有些過分,還不如開放些公益性的崗位給孤兒院,對吧,尤金妮亞?”
處在背光處的尤金妮亞睜開了雙眼,她沒有應和喬杉,“性命無礙地早點見識到世界的本質,挺好。”
“被抛棄的人,與其不停得祈求别人來拯救,還不如靠自己活下去。”
“你們現在這樣,有點過分保護了。”
天空競技場的低層裁判會插手勝負,不僅僅是受到了賄賂,也有為了不讓低層的死亡率過分難看,影響其他人參賽的因素在。
但也單純是人在被打死之前攔一下,攔截的速度看私底下的錢,孤兒院明顯沒有這個錢,但喬杉她們會幫忙打點,看在同事的份上,裁判并不會做得太過分。
原本隻是想要得到認同的喬杉被她的話噎了一下,不過最後也是重重地錘了一下枕頭,悶悶地嘟囔了幾句。
頂多是抱怨的話,太宰治沒認真聽。
尤金妮亞隻和孤兒院接觸了一年?
等過了一會兒,喬杉又說,“他們……母親隻是想要他們過得更好,不算是被抛棄。”
倒是有點出乎意料,居然是反駁這一點。
“我隻看事實,”尤金妮亞冷酷地說,“他們被放到孤兒院的一瞬間,就是被抛棄的無名之人。”
她見喬杉還想要說些什麼,“我還能說得更難聽,這裡面還涉及了金錢交易。”
這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