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完一通激憤之言,老皇帝精神已有些不濟,皇後高氏為他捧上茶水,他一連飲了兩盞方恢複了些口力。
“太子重負之事晉王查的如何了?”
“回禀父皇,兒臣查到确有四名無幹之人混入秋獵。”蕭炬語氣很确定。
老皇帝有些得意,蕭炬此言讓他見得大盛皇室辦事效率之高。他拖長了音調:“那現今在何處啊?”
“這四人是今日天還未亮時被緝拿的,兒臣為防打草驚蛇,暫且将她們扣在自己行宮審訊……”蕭炬話還沒說完老皇帝便接了話頭。
“好!”皇帝布滿皺紋的手使勁一拍座椅的扶手,“盡快抓住兇手給太子解毒。”話音剛落,他大笑出聲:“朕就知道我大盛皇室不是酒囊飯袋。晉王此事辦成後朕重重有賞!”
“罷了,今日休整一日,明日狩獵後山!沒什麼事便散了吧。”皇帝擺擺手。
衆皇子紛紛告退,獨蕭炬站着不動:“兒臣還有事禀告。”
“那晉王留下,你們都先下去吧。”皇帝雖面上疲憊,精神勁頭倒是不差。
待衆人退下後,蕭炬面上嚴肅,“兒臣所捉正是那日皇兄帳裡的舞女,此四女已供認給皇兄下毒。”
“豈有此理!”皇帝勃然大怒,猛地将手中的茶盞砸在地上。“倘若發生在平日裡也就罷了,太子竟敢将這上不得台面的東西帶來秋獵!”
“父皇息怒。”蕭炬連連拱手。
“解藥可找到了?”
“此四女雖言此毒無解但請父皇放心,兒臣定當尋得解藥以解皇兄之毒!”蕭炬凜然拱手。
“罷了罷了,一天天的都不讓人安生。”老皇帝雙指按了按皺紋叢生的眉心,“待太子解了毒讓他親自來朕跟前謝罪!”
……
蕭炬一出宮門,便瞧見一道單薄的身影立在風中。
“三皇兄留步。”蕭瑾緩緩上前,她本就小腹墜痛,又站了許久,身上不免有些吃不消。
蕭炬走進,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輕飄飄道:“宜安可是來與皇兄求情的?”
“是也不是。”蕭瑾語氣平靜。
“外面風大,若宜安有事的話來本王行宮說吧。”
蕭瑾有些吃力地擡起步子,跟上蕭炬向他的行宮走去。
方才她站在宮外聽不清蕭炬和皇帝的對話,隻聽得皇帝暴怒砸碎了茶盞,但其内容蕭瑾已猜了個八九不離十。無非就是蕭炬誣陷皇兄深夜同舞女作樂。
一進蕭炬行宮,一股酒氣撲面而來。
“三皇兄倒是樂得滋潤啊。”蕭瑾盯着蕭炬,意味深長。
“宜安還是先擔心皇兄的毒吧。”蕭炬自顧自斟茶來喝。
蕭瑾也找地方自己坐下,“宜安便直話直說了。我皇兄之毒恐是三皇兄的手筆吧。”
“你休要血口噴人。”蕭炬輕蔑一笑,“倒是拿出證據來。”
蕭瑾輕描淡寫道:“那四名舞女恐怕不在三皇兄手中吧。”
“你什麼意思?”蕭炬皺了眉頭。
“那王姑娘早已告訴本宮了,”蕭瑾停下抿了一口茶,“不然為什麼昨日是見到皇兄直接在行宮裡而不是後山?不知三皇兄是否還考慮過為何太醫能明确診出皇兄之毒?”
蕭瑾的話語氣很輕,但字字重砸在蕭炬面前。
蕭炬心下有些按耐不住,但面色上并未顯露,隻冷哼一聲,道:“僅憑幾個下賤的舞女憑什麼在父皇面前指認本王?”
“皇兄可曾發現自己的佩玉不見了?”
蕭炬伸手摸向腰帶,空空如也,當即怒道:“你偷了本王的玉佩?”
“宜安不敢。”蕭瑾颔首,“隻求三皇兄盡快把解藥拿出來,宜安不想将此事搬在父皇面前。”
蕭炬再次冷哼一聲,“那便看你自己本事了。”
蕭瑾走後,蕭炬自是大發雷霆,屋内但凡瓷制的物事均碎了個徹底。
“王爺息怒。”一道婀娜豐腴的身影從簾内走出。隻見這女子步于蕭炬身後,伸出雙臂環住了他腰身。
感受到美人溫軟的懷抱,蕭炬火氣下去了些,但語氣仍急重:“當初本王可是聽你之計給太子下毒!你不是說太醫診不出來這毒隻會說從歡過度嗎?如今又是怎麼回事?”
“哎呀王爺息怒,這番是奴家的思慮不周。”這女子輕聲嗔道,将面頰蹭在蕭炬後背,“宜安公主要解藥,那我們給太子便是了。太子毒解了她便沒了直接證據栽贓于您。就算她不甘心,她一個不受寵的公主,能掀出什麼大浪?”
聽了這話,蕭炬稍稍安了些心,轉身把那女子攬入懷中,手指輕輕摩挲着她光潔的面龐。
“王爺就放心吧,奴家定不會讓您平白被宜安公主栽贓的。”那女子輕笑,“至于那四個舞女更掀不起什麼大浪了。”
蕭炬攬着這女子的肩,将二人面頰間的距離更湊近了些,他戲道:“以前怎麼沒發現,本王的葉兒和那宜安倒長得有幾分相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