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我師父清白。師父從沒想着要害人,隻是有了不得已的理由而受人脅迫。”
蕭瑾和裴譽亭二人此時已是靠近了門口二人好幾個身位,但仍然聽不清二人口中直言,但卻又恐再靠近下去被二人發現。
教主反應了一下,眉毛蹙起,壓低了音量但是語氣卻有些急促,“你是想要我給你師父翻案?”
蕪源沒說話算是默認。
教主有些急,“你知不知道翻案有多難?我又不是走司法道的,最多也就是将那真正的幕後之人設計暗殺。”
“那你就不要拿到這半封信了。”
紅玉教主揪住了蕪源的衣領,“你快說!”
“你先答應我。”
紅玉教主猶豫了片刻,松開了蕪源的衣領,歎了口氣,“罷了,我努力試試吧。”
“我師父那日去村子并非去殺孫家人,而是為了救他們,隻可惜去遲了,那孫家已遭了人毒手。”
“記住了。”教主應道,“你現在可以說那封信藏在何處了。”
蕪源幾乎是将嘴貼在了教主耳邊,說出了一串地名。
“當真?”
“出家人不打诳語。”
“好,我信你。”紅玉教主起了身,“此去蜀地艱險,小師父保重。”
蕪源颔首緻意。
紅玉教主轉身拐出了街道,裴譽亭二人也連忙緊跟着上去。
“我還以為方丈已死,教主不夠解氣,是來找蕪源小師父尋仇的。”蕭瑾小聲道。
“他沒那麼蠢,知道方丈不是真正的幕後之人,不會輕易遷怒蕪源。”
教主腳力很快,一瞬間拐入了一條極窄的屋後小巷。
這巷子僅能容納一人通過,裴譽亭在前,拉住了蕭瑾的手腕。
手腕上傳來源源不斷的溫度,雖行得是極危險之事,蕭瑾卻絲毫不覺得腳下疲憊。
今日的朝霞豔麗,在天邊綻開一抹帶些粉調的橘紅。
正值大年初五,民間有“送神早,接神遲”的說法,家家戶戶都守在家裡,備齊了貢品,街道上人影罕見。
前面的教主腳下步子挪得越來越快。
日出前後正是一天之中最冷的時候,冷風吹過,更是刺骨。
忽然,前方的高瓦之上滑下了一個人影,這人影在空中抽出兩道白刃,直直擊向地上飛奔的紅玉教主。
紅玉教主沒有防備,一擡頭便見兩道寒光襲來,好在他有武功傍身,閃身躲過了一劫,抽出了挂在背上的刀。
“雙刀!玉門十八劍!”蕭瑾心下一驚。
裴譽亭快速抽刀出鞘,飛快攻向那突如其來的一人。
那人步步緊逼,左右開弓,招式狠辣,很快将教主逼向了破敗的牆角。
裴譽亭從後開攻,揮臂将長劍向那人頸指去,這人脖子一歪,放開了教主,使得他躲過了緻命一擊。
這人也沒想着同裴譽亭糾纏,一隻手持刀防住他,另一隻手則緊緊攻着紅玉教主。
裴譽亭一個蹬步從牆上借力,翻身上前,擋在了教主和這刺客之間。
這刺客見狀,絲毫沒有退縮畏懼之态,反而是使出了不要命的打法,将二人之間的距離咬的很近。
紅玉教主見裴譽亭擋住了刺客,拔腿就要沿着巷子跑去。
見前面的人要跑,這刺客一個閃身,也不顧裴譽亭長劍阻擋,一個弓步蓄力,從牆上斜踏一腳,身形在空中旋轉了半圈,裴譽亭逮了破綻一劍刺去,從他左肩穿過。
見裴譽亭的長劍刺入自己一肩,這人别過身子,竟使得裴譽亭一時難以抽劍出來。他将全身氣力彙聚在一雙手上,左右兩手發力,将兩把利刃猛擲出去。兩把刀在空中飛旋,終是甩向了跑在前面的教主身上。
教主左右兩胸均被刀刃貫穿,口中溢出鮮血,撲倒在地。
這刺客見狀,下颌一動,嘴角也流下血痕,向後倒去。
蕭瑾心下暗叫一聲不妙,趕緊提了裙擺向前跑去,直奔紅玉教主。
她将這教主翻過來身子,連忙喚道:“教主,教主——我們是來救你們的。”
這教主鼻中留了絲氣息,也尚存了些神智,手指拽住蕭瑾的衣袖,嘴巴翕動着,喉嚨裡掙紮着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
蕭瑾連忙将耳朵湊近。
“慧明寺……藏經閣……旁的、的槐、槐樹下……”
“什麼?”蕭瑾将耳朵再次湊近了些。
“無谷方、方丈……那、那日是要去、去救……救孫家人,不、不是要去殺他們……但是那時他、他們……已經被、被殺了……”
紅玉教主的聲音越來越弱,左右兩胸的鮮血流淌,染了一地。
兩句話說完,這教主眼皮顫了顫,終是眼珠一翻,沒了氣息,腦袋歪向了一側。
“教主——教主——”蕭瑾搖着他的身子。
裴譽亭伸出食指置于他鼻下,道:“沒氣了。”
蕭瑾将這教主的身子擺平在地上,快吸了兩口空氣,道:“大人你有沒有聞到什麼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