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兩支規模不小的援兵原地蒸發,這背後的勢力他們目前也定然不能與之抗衡,縱然是赫遠親自前去也仍舊是撲空的可能性要大些,也沒有必要非要白走這一遭而浪費這許多精力來。
但就眼下的情況看,似乎是由蕭鼎桓這邊往嶺南送去援兵已然是有些行不通,須得盡快另尋法子才是。
如若蕭鼎桓的所派出的援兵明面上南行掩護,再派發出旁的兵力暗中啟程,雖說這樣犧牲大些但好歹應是能有一隊人馬順利到達。
思來想去似乎長安也再沒了其他可以調動的兵力,況且她又并無兵符在身,那些将領也多半不會聽令南行。
“趙通。”思索片刻後裴譽亭開了口。
西境大捷,早将意圖入侵的煙蘭人趕出了國境之外,算着日子那凱旋的隊伍也應該也快抵達長安了。先前朝中派往西境的援兵源源不斷,班師回朝的陣仗想必很是壯觀。若是讓他們能從目下所在之地不經長安而直接前去嶺南倒确實是一個很不錯的決定。
出發地不是長安或能躲去那暗中勢力的暗算,蕭鼎桓的援兵又從旁掩護而吸引去蕭炬注意,這支隊伍順利到達嶺南的陣仗極大。
“但我們現在沒有兵符在手又不能驚動蕭炬,怎樣才能讓這些人馬前去嶺南還是個問題。”雖說設想美好,但想到其中困難蕭瑾還是蹙起眉心。
“先前在穆臨之時他胞弟趙達因通敵而下獄,此等重罪免不了回京之後一死。他們兄弟二人情深,若我親自前去以私人名義相求此事而換之以趙達性命,他也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此舉雖說是能行的通但其間風險卻是不小,萬一有任何一處走漏了風聲那不僅趙達趙通兄弟二人必死無疑,連帶着裴譽亭也逃不過。
“那你怎麼辦?你能确保自己平安歸來嗎?”
“我行路快,一個來回大抵也隻用二十日上下。”
沒再說話,蕭瑾隻将雙手置于膝上撚着袖口,他見狀便伸掌握起她纖細的手指,指尖相碰,則又是熟悉而心安的觸感。
“放心吧,我會小心的。此行順利則嶺南的戰況扭轉,戰況扭轉則太子平安,到時太子回朝你便也可安心一些。”
待這一切順利之後便可同他成婚。
當然這後半句卻并沒有說出口來。
“隻不過我離開之時大理寺的事隻能你來看着了,如今晉王可想方設法地想給大理寺挑出差錯來,那禍馬一事也要盡快給出了合理的說法,要忙的事不少。”
見她面上仍是憂色不減,裴譽亭輕輕揉了揉她的發頂,“我一定平安歸來,好不好?”
“你還在長安,我就算是做鬼也會回來。”
“少貧。”蕭瑾擡手輕輕向他手臂捶了一下。
這也是如今唯一的辦法,當天夜裡裴譽亭便加以喬裝而跨馬西行。
星垂空際,月落無聲,一夜未眠。
東方将将顯出曙光的時候府中卻忽然發出了混亂的聲響,蕭瑾披了衣服出門,隻見衆人圍作了一圈,其中心是一隻看上去将将被敲暈了不久的馬。
這馬高大結實,頭上有兩處隆起,是兩個血淋淋的犄角。
隻是當事人将這馬細看了片刻的功夫民間便有了鋪天蓋地的謠傳出來,說宜安公主府上有馬生角,進而引申出了公主不甘居于晉王之下而有了不臣之心。
看來蕭炬倒是也懂得以其人之道還制其人之身這個道理,隻不過這馬頭上的兩隻角僞裝得也太粗劣了些,絲毫不及他們先前送去左相府上的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