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沒多少錢,他們都是我的朋友,不會坑我的。”江月一臉不打緊的樣子,仍悠哉地摘着豆角。
路阿姨一聽是真有些急了,一整個團隊肯定得花不少錢啊,小丫頭還無所謂。
“丫頭啊,你的錢自己留好,以後用的地方多的是,你辛辛苦苦和歲歲一起來這邊工作,好不容易吃苦掙來的錢要好好留好。
阿姨說的真心話啊,别怪阿姨管的太多,話太多,雖然錢是自己的,可是也不能亂花。”
“真沒事,不用花錢。”
“不用花錢?”
哪裡有這種好事,路阿姨告訴她:
“這個世界上,人情才是最難還的,沒辦法衡量,要是因為這點人情被人揪住纏着就不好了,所以如果能用錢說清楚就用錢說清楚。”
她隻當小孩子現在還涉世未深,不太懂為人處世中需要注意的地方,不懂的人性的貪婪和黑暗。
可沒人會比江月更明白這點了,她依舊不太放在心上地笑笑:
“好~”看着對方真在着急關心自己的樣子,點頭應下:“那也是他們欠我人情。”
“為啥?”
“因為我救過他們的命。”啪嗒一下,随着這句話,她折斷了最後一節豆角,扔進籃子裡,拍了拍手上的泥,認真道:
“所以是他們欠我人的情還不完,肯定不好意思跟我要錢。”
路阿姨在這半真半假的玩笑話裡被逗笑,“真的?這麼厲害呢,還會救人。”
“嗯,會的,我是個大好人。”江月收了玩笑,繼續道:“而且我的錢,可以給這個小屋裡的每一個人花。”
這話要是讓淩歲穗聽到了,又要笑她,你的錢有多少我還不知道嗎?
可淩歲穗、周淮先、餘寂、路阿姨、李叔叔,這屋子裡的都是她的朋友,所以她都願意,就算是花再多,全部花光她都願意。
沒有可以讨好的意思,因為讨好的話...她不會說。
自己隻是簡單稱述一下自己的想法。
說完就低着頭開始繼續幫忙幹活,再不怎麼說話了,當然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先主動挑起話題。
除了淩歲穗外的任何一個人,剛才說的那些話,已經讓她覺得自己有些表達過度了。
她不像淩歲穗那邊灑脫歡愉的性格,不太擅長和長輩們相處,不,應該說是是不太擅長和人相處。
等待别人的詢問,再回答,是她比較習慣的交往方式。
她現在以及一直在做的事情,就是等待。
看着她的發頂,路阿姨發現了,這個小女孩雖然沒有淩歲穗那般開朗愛說話,但總是會細心地察覺到很多東西。
從剛才那段交談當中,她能發現對方其實不太擅長和不熟悉的人說一些親近的話,可自己也看出來江月并非表現出來的那樣有距離感。
她與淩歲穗之間的存在與關系就像是日與月,太陽賦予了月亮發光的能力,能讓她在這黑夜裡也并不覺得局促冰冷。
我因你而溫暖,我因你而擁有一個人活着的、該有的溫度。
可你知道嗎?一個人的性格取決于她的家庭,在幸福裡長大的小孩更能感受到幸福。
路阿姨知道,這世界上由千千萬萬個不同的小孩組成,沒必要一定需要變成刻闆印象裡會說話讨人喜歡的小孩。
因為孩子是個好孩子,就夠了。
有些人就是不愛說話,稱之為内化豐富的心理世界,可江月在她眼裡就是不一樣,她..有點内化地過了頭,以至于到了有些空洞的趨勢。
路阿姨向來相信生活閱曆帶來的第六感,她沒忍住上手摸了摸對方的發頂,想要加以寫慰藉又很快收回。
“哎呀,你看,阿姨忘了,手髒,不好意思啊,丫頭。”
“嗯?”江月愣住,發頂帶來的細微異樣觸感有些陌生,她對一切未知突然的動作都是敏感的。
适應後加以回答:“哦,沒事,不髒的。”
當然他們的手向來不會是髒的,而是常年暴曬的陽光過後帶來的溫熱感。
是即便是隔着虛虛即将要撫摸上的幾毫米距離,江月也能感受到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