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将手徹底放下,去将迷霧陣關掉。
雲疏月面露喜色,“多謝小哥。”
沈酌再次擡腳欲走,那叫桑麻的女使前兩日在雲府見過他,肯定能認出他來。
“等等。”雲疏月追了兩步。
沈酌整個人都繃緊了,難道她還是認出來了?
“這位小哥,不知青蓮閣在何處?”
原來隻是問路,沈酌松了口氣,擡手指了一個方向,正準備離開又被雲疏月攔下。
這次雲疏月仔細打量了他的臉,面上泛起些許疑惑。
“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
薄唇緊抿,指端微蜷,沈酌的眼神略微有些躲閃。
“你叫什麼名字?”雲疏月追問。
沈酌繃着神色,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隐近旁邊樹木的陰影裡,然而始終未發一言。
雲疏月還待上前問上一問,就聽到桑麻的聲音喊道:“小姐!”
她側身招了招手,見到桑麻看見她後再次轉身,卻發現方才還在這兒的男子不見了。
雲疏月左右翻看都沒有看到那男子的身影,心道實在是奇怪。
“小姐在找什麼?”
“一個小厮,剛剛還站在這兒的。”
“小厮?除了小姐,我沒看到有其他人啊。走吧小姐,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們趕緊去青蓮閣。”
雲疏月被桑麻扶着往前走,卻扭過身子往後看了好幾次,始終未見人影,心裡就犯起了嘀咕。
“奇怪,難道是我産生的幻覺?”
在雲疏月主仆離開之後,沈酌從一旁的大樹上跳下來也離開了。
青蓮閣内燈火輝煌,亮如白晝,還未走近就聞見酒肉香和脂粉香,待到走近一看,果然笙歌曼舞熱鬧非凡。
這秦公子好興緻啊。
女使進到青蓮閣偏廳通傳後出來引雲疏月進去,隻是臨進門時擡手将桑麻擋在外面。
“雲姑娘見諒,秦公子聽歌賞舞時不許有下人在場,還請桑麻姑娘在外面等候。”
在别人的地盤自然就要遵守别人的規矩,況且她們如今隻不過是寄人籬下,更是要懂得低頭适應。
雲疏月朝桑麻點頭,“等我出來。”
說罷,她便跨進青蓮閣偏廳的大門。
偌大的廳室到處都懸挂着缥缈的輕紗,其餘家具一概未放,隻在正中間置了一張軟榻,秦公子正躺在上面,身邊還環繞着幾位赤着腳的舞女。
還有不少的舞女和歌女分散在軟榻周圍遠一些的地方,也在不遺餘力地唱着、跳着。
雲疏月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來的不是時候。
她站在門口處,打算趁秦公子沒注意趕緊溜之大吉,卻不料秦公子此時開口了。
“雲姑娘來了。”
軟榻上的男子正仰着頭,張着嘴,等着舞女們親手喂給他吃水果。
他剛從那白皙的手指間咬下一顆青翠欲滴的葡萄,餘光瞥向門口處,瞧見了門邊的雲疏月。
而就是這一瞥,秦無恙差點将自己噎死。
圓潤的葡萄卡在咽喉處,不上不下正好堵了氣口,秦無恙身體驟然僵直,不停地張大嘴巴難以呼吸,一張臉漲得通紅。
舞女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得花容失色,紛紛驚叫着沖出大門。
雲疏月跑近一看,不好,這是噎着了!
她先是讓秦無恙趴在軟榻上,将上半身懸空,她則是用手腕處不停用力敲擊秦無恙的後背。
秦無恙幹嘔幾下,效果甚微。
雲疏月顧不得其他立馬爬上軟榻,說了一聲得罪了,就從秦無恙身後環抱着他,雙手緊扣,用力向上撞擊着秦無恙的胸腔處。
反複撞擊十幾次,一顆圓潤的、青翠欲滴的葡萄滴溜溜滾到了地闆上。
秦無恙如瀕死之物大口喘着氣,片刻之後才緩過勁來。
他方才離去世隻差那麼一點點。
秦無恙立馬轉身單膝跪在地上,朝着雲疏月抱拳行禮,“雲姑娘救命之恩,秦某銘感五内!”
“好說好說。”
雲疏月身量小,要抱着一個大男人做海姆立克急救法實在是有些吃力,秦無恙都緩過來了,她還喘着粗氣。
原本還有些生疏的二人,經過這一次曆險快速拉進了二人的距離。
雲疏月現在是秦無恙的救命恩人,秦無恙将雲疏月奉為座上賓。
他殷勤地倒了杯水奉上,雲疏月喝下之後好了不少。
她問道:“對了,聽桑麻說我睡着的時候你來找過我幾次,我想着定是有要事,所以我便尋來了。秦公子找我何事?”
正在添水的秦無恙一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