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的鞭傷好了之後,陸雲山就樂于天天督促她學劍,幾乎下了早課就嚷嚷着讓她趕快回去,否則告訴師父她偷懶。
足足沒日沒夜的練了十多日,姜挽月實在受不了這個煩人大師兄了,于是告了假帶着慕容廷玉直接溜進了秘境。
省得大師兄纏着要教她練劍不讓休息。
太初内門開放的秘境與外門的不是一個等級,這裡面有妖獸也有魔獸,皆生了靈智,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殺死的。
而且這裡,就連路邊的一株草一朵花都或許是含了毒的,若是不小心染上,恐怕又得在床上躺上幾日。
經過大師兄這麼多天的特訓,她進了秘境發覺自己的劍法竟又精進了許多,對付這些妖獸還算得心應手。
她用力将沒入妖獸體内的三五劍拔了出來,鮮血飛濺而出,弄了她一身血腥味。
她收了劍将臉上的血抹去,回頭看向還在纏鬥的慕容廷玉。他動作矯健,正騎在妖獸頭上念咒,将靈力注入劍中,一劍劈了那妖獸的頭顱。
慕容廷玉雖剛入門沒多久,但他悟性不錯,以現在的修為,在内門恐怕也是居于中上遊的。
“姐姐,怎麼樣?”慕容廷玉翻身從妖獸身上跳了下來,朝她大步而來,眉宇間隐隐透出幾分少年特有的傲氣。
姜挽月毫不吝啬的給他鼓了鼓掌,笑着誇贊道:“你的劍法越發熟練了,看來我給你的那些劍譜你都有用心練。”
聽見她如此熱情的贊賞,慕容廷玉耳尖微紅,摸了摸後腦勺,道:“還是姐姐更厲害。”
随後兩人漸漸往秘境深處走,沒多久,他們的眼前就出現了一隻體型巨大的魔獸,它正張着血盆大口朝他們緩緩靠近,意圖生吞他們。
這隻大家夥看樣子并不好對付,于是她讓慕容廷玉後退,而自己握緊了手中的劍,與它僵持着,準備等待時機伺機而動。
然而身後不遠處卻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似是正在朝着他們這邊靠近,不像獸,像人。
這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驚擾了這頭魔獸,以為他們身後還有幫手,便突然狂躁起來朝着她的方向一躍而起。
如此巨大的體型,襲過來的時候幾乎擋去了大半天光,姜挽月的視野内陡然壓下大片陰影,她迅速從魔獸的身下鑽了出去。
魔獸驟然回身,長尾在空中晃動了一下,狠狠打斷了幾棵樹。
粗壯繁茂的青翠綠樹轟然倒地,引得地面都顫動了起來,泥土上的灰塵飛揚而起,糊了姜挽月和慕容廷玉一臉。
姜挽月和慕容廷玉雙雙嫌棄的掩住臉。
等她再揮袖垂下水時,隻見魔獸的身後緩緩走出一個人來,那人穿着内門親傳弟子的服飾,大概是哪位長老的弟子。
“這隻魔獸不太好對付,既然我路過了這裡,就好心幫一下師妹吧。”這男子言語間,臉上帶着一絲不失禮數的淺淺笑意,看似隻是個尋常的熱心弟子。
但,和謝長綏與容修相處了那麼久,她又怎麼看不出,這人不過是皮相帶笑罷了,眼底哪來半分善意,盡是算計。
這個人,她記得,梁與舟。
想到這裡,她皺眉看着他,短短一瞬後,魔獸再度襲來打斷了她的思緒,她不得不全身心來應付魔獸。
慕容廷玉在一旁看得認真,仔細記下姜挽月所用的一招一式,但他沒有姜挽月過目不忘的本事,所以看一遍并不能全部記下。
他們兩人都沒顧得上梁與舟,此時,梁與舟也握着劍加入了其中,看得慕容廷玉瞬間鎖起了眉,不悅地看向他。
但梁與舟是去對付魔獸的,所以他也就沒有插手。
姜挽月原本正要刺瞎魔獸的一隻眼睛,讓它處于弱勢,誰知梁與舟一上來,打草驚蛇,直接讓這隻魔獸覺察了她的意圖,猛地釋放魔氣将他們震開。
她的後背狠狠砸在地面的碎石頭上,痛得她骨頭似乎都要散架了,她從地面撐起身,唇角溢出的血被她擦去。
“師兄,要不是你穿着太初的衣裳,師妹可就要以為你與這畜生是一起的了。”姜挽月笑着說完話,然後眼神漸漸冷了下來。
她對慕容廷玉道:“廷玉,替我攔住他。”
這個梁與舟一看就沒憋好心,她得速戰速決。
梁與舟眼中的陰翳一閃而過,也不多做解釋,而是看向面前氣質不凡的少年。
慕容廷玉把自己用金子打造的劍鞘扔在地上,劍指着他,冷聲開口:“有我慕容廷玉在,你休想再靠近她半步。”
随着話音落下,他的劍徑直朝梁與舟揮了過去,一道劍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劈空斬去,卻被梁與舟擦身躲過。
梁與舟冷笑一聲:“這種程度,你不是我的對手。”
“那就試試看。”
這邊打得激烈,姜挽月也抽不開身。
原本在秘境中就是為了練劍提升實戰經驗的,可現在她擔心慕容廷玉吃虧,隻好選擇速戰速決。
她果斷從随身袋中取出一張符箓來。
這還是這幾日大師兄閑時送她的。
她将符箓置于手中緩緩催動,随着一道微弱的光閃過,她迅速将其打在魔獸額頭。
她幾步倒飛出去遠離魔獸,雙手結印,揚聲吐出一個字:“破!”
“吼——”
伴随着魔獸的哀嚎長嘯,自它的額頭開始,逐漸出現一道道泛着光的紋,四分五裂向它整個軀體蜿蜒開,呈爆體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