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綏。”
“嗯?”
“我們這樣……會不會太慢了?你就不怕容修真死了?”
姜挽月正跟着謝長綏踏上了前往妖都的路,此行路途已經稱得上遠的了,可偏偏謝長綏選擇徒行,而不是禦劍和用傳送符。
姜挽月說完後皺着臉,擡手擋了擋日光,眯眼看向天際,又道:“而且太陽快落山了,這方圓十裡又沒有客棧,你莫不是故意折騰我?”
前天大師兄就說今日啟程回宗,當晚謝長綏就告訴她是時候該走了,所以她隻留了一封書信。
想來大師兄也不會追來,因為他不得不回去向師父複命。
謝長綏聽完她的話,側眸瞧了她一眼,“覺得累了?”
“那倒不是,隻是我們就這樣走過去,會不會太浪費時間了?”
“無妨,若他有事會有人替他傳信與我,你我大可不必太着急。”說完後他又頓了頓,補充道:“你若是想住客棧,我也不曾說過不可用符?”
“那你為什麼……”
謝長綏看出她心中所思,解釋道:“妖都兇險,你我不能去太早,隻需要在邊界住下。”
姜挽月一邊留意聽他說話,一邊從随身袋裡取出一張傳送符,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突然握住他的手,另一隻手夾着符紙施術。
“早說啊,我們直接去妖都最外圈找個地方住下不就好了。”
“别……”謝長綏伸手去阻攔,卻已經來不及。
兩人眼前白光一閃,轉瞬便突然出現在了妖都的都城城門下,一群外貌各異的妖都排着隊挨個挨個進城。
姜挽月還沒反應過來,剛想說話肩膀就突然被趕路排隊的妖匆匆一撞,她的身形不禁踉跄一下,随後便有一隻有力的手撫穩她的肩,将她半攬入懷。
謝長綏身上那淡淡的苦藥味似乎比之前淡了些。
她下意識擡眸,訝然地看他一眼,他則淡定自若的帶着她往前走。
與此同時,他還在她耳邊壓低聲道:“我們可以住附近三公裡以内的客棧,但妖都内的,得先想辦法進城,否則你的傳送符等級不夠,進不去。”
什麼意思?他的意思是他們被攔在這裡是因為她畫的符等級低了?
想到這一點的姜挽月不由得又想到了謝長綏的傳送陣。
她默默看他一眼。
他倒是厲害,怎麼也不見布個陣。
“會不會排啊,不會排就滾出去!”
後面突如其來的粗犷聲打斷了她的思緒,擡眼一看才發現他們二人前面空了一大段距離。
排在他們後面的人不耐煩了。
姜挽月的手指不禁攥了下衣裙,腦子裡思索着應對之策,耳邊又傳來謝長綏的聲音:“别急。”
他突然握住她攥着裙的手,這次不僅僅是單純的虛握着,而是掌心緊貼着掌心,體溫相互傳遞,十指半交纏在一起。
幾乎是一瞬間,姜挽月下意識擡頭,撞上了他那雙略帶深意的黑眸,其中的意思她看不太明白,但卻莫名覺得心安。
就好像他在繼續說着方才那句話:相信我。
别急,信我。
姜挽月的神色一怔,被動的被他牽着手往前走。
但奇怪的是,與他相握的那隻手的肌膚格外敏感,感官在無形中漸漸放大,她似乎還隐約感覺到了他脈搏的跳動。
她微蹙眉,煩躁地想:又不是沒牽過。
守城的妖兵在門外站了長長的兩排,門口還有十幾個人檢查搜身。
其中一個妖兵習慣性朝姜挽月攤開手,語氣兇惡不耐道:“東西拿來。”
謝長綏也不知從哪裡取出一面通行令牌交在妖兵手中,溫言道:“她是我從凡界擄來要獻給的妖王的姬妾。”
妖兵聞言也沒什麼絲毫意外,隻舉起通行令牌仔細看了起來。
如今的妖王殘暴嗜殺,又極愛美妾,這在整個妖都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隔三差五就有人要送妖王美人,他們這些人又哪管得了王上的愛美之心。
他簡單看了一眼也懶得再細看了,天天看這些人送美人他見了便心煩,于是擺擺手直接放行。
側身而過時,他還瞟了一眼這美人一眼,想看看這次又是什麼樣的姿色,然而他看過去時姜挽月正好在沖身旁的人彎唇淺笑。
隻一眼,他渾身都精神了,癡癡地跟着她走了兩步,直到有人突然拽住他,惡聲惡氣道:“你發什麼愣,沒看見後面還有這麼多人?!”
“不是,她,他們有點眼熟……”
他指着姜挽月和謝長綏并肩逐漸遠去的身影說着,說完後看他們是越看越不對勁。
先不說為什麼他總覺得他們二人有點眼熟,就單看見他們相握的手就覺得荒唐。
獻給妖王的美妾,他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和她舉止親密?!
但是……通行令牌又是真的。
他也困惑不已,心頭煩躁至極,恰好這時有人突然給他的頭狠狠扇了一巴掌,“就你這獨眼,你整天看誰不眼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