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瞿鳴之覺得不必為她大動幹戈,也或許隻是覺得她根本掀不起什麼水花,所以派來的人也不過幾十。
一眼看去,大概能看出是三十六人。
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穿着魔族人的衣裳,作魔的打扮,可慕容廷玉還是改不了自己的習慣,喜歡金玉。
尤其是他那把劍的劍鞘,實在耀眼。
他們擅闖魔域,這裡到處都有魔帝的人,魔帝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們已潛入了魔域,若是不走,等着他們的就是魔兵了。
但在魔兵趕來之前,先死的,一定會是她。
就在她虎視眈眈看着慕容廷玉思索之際,慕容廷玉忽然動身,他握着劍朝她襲來。
她的三五劍慕容廷玉識得,浮光經過師父僞裝變成了最普通尋常的劍,可隻要她用了,她的一招一式,以及發揮出的力量,這都會讓慕容廷玉認出她來。
她猶豫之餘用靈力迅速躲過一劫,她和慕容廷玉之間的距離又多了幾個身位。
慕容廷玉身後其餘弟子沒聽見他的号令也不敢輕舉妄動,隻能在一旁觀望,畢竟他們都清楚,這一次的任務,主要是對慕容廷玉的入門考核。
而且還是進入内門的考核。
原本他們還以為這個妖女是個什麼大人物需要花費極大的力氣,眼下一看,不過如此……
原來這個任務都是宗主給這位小郡王開的後門。
他們一衆人紛紛嗤之以鼻,對慕容廷玉也并不看好,壓根沒想過出手幫他。
慕容廷玉見她隻知道躲避不禁冷臉擰眉,正要再度襲去,剛攥緊劍就看見那妖女借着靈力已經逃之夭夭……
他頓時氣極,咬牙道:“妖女,死到臨頭,還想跑!”丢下身後一幹人等,他果斷追了上去。
姜挽月已經持續甩了他兩條街了,可偏偏他就是窮追不舍,她心中一堵,沒好氣回頭道了一句:“瞿鳴之許你什麼好處了,就這麼想殺了我?!”
慕容廷玉冷笑:“就算宗主沒許我什麼好處,殺了你這妖女你也死有餘辜!”
姜挽月:“……”
不氣不氣,是她騙了人家在先的,沒什麼好在意的。
話雖如此,可她一回頭看見廷玉如此不近人情的模樣還是忍不住有些心酸。
從前,廷玉不會對她這麼說話。
兩個人就這麼你追我趕逃了又逃,她都逃累了慕容廷玉還是非要殺了她不可。
她算是明白了。
今日,不論她是善是惡,為了太玄,為了瞿鳴之和蘇輕竹,他都會親手把她殺了。
追了姜挽月這麼久,慕容廷玉也能看出來對方的修為在他之上,可她卻偏偏不和他正面迎戰。
想到這一點,他的心情更為不妙。
他的臉愈發地冰冷,眼神中殺意更甚,他停止了追逐,從随身袋的一沓符中取了張之前姐姐送給他的追蹤符,這符自上了太玄之後就失去了用途,眼下終于是用上了。
他又疊加了一張烈焰火符随着追蹤符一起朝那妖女的身影打了過去。
姜挽月看見有東西襲來不得不速度慢了下來,她也連忙取了張符紙甩出去應對,誰知竟不是一張符紙,那追蹤符被她甩出的符紙打掉之後浮現出的是另外一張火符。
這是她送給他用來護身的。
她還未來得及反應,那符打入了肩膀,衣裳瞬間燃成灰燼,肩頭那塊原本完好的肌膚已被燒得黑焦猙獰。
“嘶——”燒灼的痛讓她不禁深皺起眉,她擡手捂住傷處,鮮血瞬間如同血淚從她的指縫滾至手肘,洇入衣裳。
也許因為這符出自她手,所以在她身上發出的威力幾乎削弱了一半。
慕容廷玉見此也心中疑惑,但他并沒有去深想,在姜挽月受傷停下來的瞬間就已經提劍趕了過去。
他的劍,鋒利的劍鋒直指姜挽月的咽喉,距離不過分毫。
姜挽月也動彈不得分毫。
她垂下的目光從他的劍身一點點向上看去,她動了動唇,艱難道:“為什麼非要置我于死地,即便我從不作惡?”
見她臨死,慕容廷玉的言語也善了幾分,他說:“你是善是惡我并不關心,我隻知道,殺了你我就可以和姐姐一起留在内門。”
即便他的神女姐姐回了太玄後對他冷淡許多,那又如何?
他的姐姐是神女,就該是那樣高高在上,本就該是那樣……
就如同自己當初在凡界當郡王時一樣風光無限。
“是嗎?”姜挽月聞言,忽然輕笑一聲喃喃道。
慕容廷玉看着她臉上的笑隻覺得極其刺眼,不由得心煩,逼問:“你嘲笑什麼?”
“嘲笑什麼?”她一點點收斂了臉上的笑,認真望着他這副執着的模樣,“我這不是嘲笑,我隻是覺得,你很在乎她。”
不知道為什麼,慕容廷玉看着她這帶幾分柔軟的眼神心裡的煩躁之意更盛,他眉頭輕皺,刻意忽略她的奇怪,冷聲道:“和你無關!”
“廷玉,離開太玄劍宗吧!”姜挽月認真地說。
她知道,謝長綏做的事一定與太玄有關,太玄劍宗并非一個好去處,隻希望慕容廷玉不要再這麼執着于太玄與蘇輕竹了……
“你怎麼知道……”聽了她電話,慕容廷玉的心底有片刻的茫然。
也正是這片刻的茫然,姜挽月不動聲色後退一步,與劍鋒拉出一段距離。
就在這時慕容廷玉也察覺了不對勁,猛然看向她,劍鋒朝着她的脖頸襲來。
“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