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遲緒手上的動作猛得停滞,刹那間看向雲昭,雲昭從他神情裡窺出不尋常,悄悄環顧四周,确保安全下,對他點點頭。
周邊孩童哭鬧着,吵鬧聲在耳邊萦繞,瀾郁不忍去看她們。
她怕看了,就忍不住自己的性子,牽連出什麼未知的事情,若惹怒了這些人,可能會做出什麼偏激的事。
瀾郁默默移到賀遲緒身旁,用殘幽玉佩交流“怎麼了?”
“這個陣法可能連通晚苡那邊,現在唯一的考慮就是它能不能運輸活物。”
“那我試試吧!”
即知道一些方法,總要試試,還有好多家庭在等着呢?她們的父母在家日盼夜盼還不見孩兒歸家。
“不行,我去。”
賀遲緒略有所思,他眼低垂着,看着陣法,昏暗的煤油燈燃着,讓人看不清神态,遠處的嘈雜若即若離。
一個落單的魔兵走來,他像是喝了酒,走路搖搖晃晃的,但神情帶些不滿,嘴裡不斷念叨着“什麼玩意兒,也敢在爺爺面對瞎叫。”
瀾郁看着高台上不斷巡視的魔兵,他們虎視眈眈的盯着每一位孩童,欣賞的看着孩童害怕的亂象,看見滑稽的,還不忘拉着夥伴一同看樂子。
“不行,他若消失了,這裡必将大亂。”瀾郁說道。
雖是不起眼的存在,但在處處算好的前提下,也能引發暴亂。
小男孩銜根不知道在哪撿的草,看着她們眉來眼去,輕嗤了聲,将草吐到旁邊,走到瀾郁身邊,說道“想殺了他?我幫你。”
瀾郁自見他便覺他說不同于這個年齡段的成熟,話語雖不靠譜,但總是陰差陽錯的做對。
他究竟是誰?
還是說是與她們一樣的人?
瀾郁偏頭對他道“對,怎麼幫。”
他許是知道些什麼,小孩子也會有新奇的看法,昨日到現在,他已經不知不覺的幫了他們兩次了,聽聽他的意見也無妨。
小男孩笑着,稚嫩的臉龐多些童真,得了答案,他自信的說道“這個簡單,你瞧好吧。”
“不用,你把他引過來就行了。”瀾郁交代說。
九州之人自出生便自帶靈氣,更是從下練氣。若有天賦好的,到他們這個年紀,可到築基中期。
瀾郁剛進來的時候就用靈識探過,此大多為練體初期,最多也隻是隐有突破之勢。
瀾郁走到孩童居多的地方,蹲下拿着樹枝開始畫陣。
孩子自能分辨出誰是好人,他們也想回家,活的機會誰不想要,紛紛擋着瀾郁。
瀾郁看着人牆,心裡有些動容,救她們出去的想法更堅定了。
這裡上面正好有個擋的地方,可以隔絕視線,瀾郁加快着速度,樹枝不斷在地上劃動,她緊張的回想剛剛的走向脈絡,不一會一個更精密的陣法顯現出來。
瀾郁深吐口氣,默念着走前的地址,往裡注入靈力。
陣法隻堪堪流動些白光,就與黃沙融為一體。
她柔和的目光看着身前的孩子,一個個眼神裡閃些希冀,她輕言細語道“會的,我們都會出去的。”
話音剛落,小男孩已将那個不得志的魔兵給引了過來,瀾郁看着賀遲緒點點頭,徹底的放下心來,晚苡那安全就行。
她指尖不斷萦繞着靈力,隻為他進陣時,讓其消失。
一步,兩步。
就是現在。
瀾郁面不改色的将手撫上身邊牆壁,一縷靈力如遊龍般貫通整個陣法。
她死盯着,生怕錯過了。
終于,在走進陣法的那一刻,消失不見。
瀾郁嘴角微揚,總有了希望。
那就還差最後一步。
賀晚苡那遲遲沒有消息,不禁讓人擔心,在漫長等待中,那邊有了回音。
“哥,是活的,師姐已經擒住他了。”
賀遲緒聽見後,喜上眉梢,他對瀾郁點點頭。
都能回去了,孩子不懂什麼,但見憑空消失一個人,難免有些驚訝,為了不引起注意,都散了。
瀾郁對着小男孩說“成了,晚上就可以開始了。”
“别,最起碼要等到大後天,聽他們說,明日會有一個大人物過來,法力修為皆是上乘。”小男孩道。
沒想到他人不大,消息倒挺靈通。
“多一天就多幾個孩子被丢進那破陣裡。”瀾郁反駁道
小男孩竟微微蹙眉,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瀾郁“小孩子家家的别說髒話。”
“你不也是?還不是整日把打打殺殺挂在嘴邊。”
“我不一樣。”小男孩脫口而出,“這幾日,他們不敢有動作,放心吧。”
果然如小男孩說的那般,這幾日風平浪靜,就連一向風風火火的魔兵近日做事都放輕了手腳。
瀾郁依舊是三人裡面肉最多的,瀾郁挑剔的将胡蘿蔔撿出來,被魔兵警告了,還在繼續挑。
“說你呢,聽不見嗎!”那魔兵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