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通明的城主府,固若金湯,守衛一層層的巡邏。
誤入的鳥飛入被一支飛箭擊落。
賀思華坐在上位看着大陣在悠悠旋轉,濃厚的黑煞氣從中央穿破地底灌出,不斷的湧入一塊玄石,那玄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
烏石觀與他同坐,他手腕微向前勾去,寒鴉飛向外頭。
他看着站在邊上的魔兵,勝券在握般看着下方。
院裡滿當當的站着女子,男子。
她們有些互相抽泣着,相互抱團安慰。
瀾郁也看着假寐着的霍筠,悄悄的溜走,身上的衣服有些單薄,忽來的寒風讓她措手不及。
她打着陣寒顫,環顧四周看着陌生的人,有些是情願的,有些不是。
瀾郁看見賀遲緒在井邊孤零零的打着水,她神思一動,轉身回去将屋裡的水桶提走。
霍筠慢慢睜着眼道了句“猴急的幹什麼去。”
瀾郁笑了笑,不過多解釋。
她借着人群觀清四周形勢,唯一的出口是被人把守的,那些人的身上都被打着不知名的符篆。
她把捅放下,彎腰去拉那井繩,靠近賀遲緒的那一瞬“你那邊還好嗎?”
賀遲緒大緻将她看了遍,見她無事,也便放下心,他接過井繩,慢慢的拉着“還行,你呢?”
真是關心則亂,殘幽玉佩這般寶物竟都忘了。
瀾郁凝神動用殘幽玉佩,與腦海中建立起橋梁“長話短說,我房裡的那個,是位九尾妖狐,她願意幫我們,還是生祭陣,不知緣由,實力比之前山洞裡的強很多,陣眼在東南角。”
賀遲緒将井捅拉上來,然後倒進桶裡。
咕咚一聲。
瀾郁的靈識傳來賀遲緒的聲音“既如此便所有都明了了,陣起之時,這院子裡的所有人都會被獻陣,活為引,靈為餌。”
“那我們什麼時候行動?”
賀遲緒道“明日酉時,我們從中擊破,夜行衣與竹輕雲兩支暗衛會從外夾擊。”
瀾郁從他手中接過木桶,吃力的提起,搖搖晃晃的走到偏隅廂房。
“怎麼?你和你的夥伴商量出什麼了嗎?”霍筠依舊打着扇。
瀾郁進了房裡,便将木桶用靈力歸到原位,坐在那看着她。
仿若有些熟悉。
“後日酉時出手。”瀾郁道,她又不确定的看向霍筠“你可不能出爾反爾。”
霍筠嗤笑聲“妹妹,我是妖,妖啊,是最講信用的,你能不能不要問這麼掉身價的問題。”
瀾郁并不覺什麼,人心叵測,她不信也是正常“那便好。”
外頭傳來一陣喧嚷,瀾郁本不是好事的人,可裡面傳來賀晚苡的聲音,她支起窗戶,看着外頭一片亂象。
“你這是什麼态度,派你來是伺候我的,你反倒給我擺臉色。”一個穿着雍容華貴的女子開口。
賀晚苡挺直的腰闆又縮了回去,弱弱反駁“隻是娘子的要求太過分了些,恕我多言,我上哪給你找夏日的荷露,冬日的積雪。”
周邊的人響起弱小的讨論聲,那女子竟惱羞成怒了些,推搡了賀晚苡一把,大喊大叫“我可是城主選中的貴人,榮華富貴盡在後頭,讓你跟着我是瞧得起你,這些條件也隻是小小的,你不要不識好歹。”
一腔話說的有人感同身受,端着身子,端首昂揚,一副生怕沾染旁人一丁點。
瀾郁見她動手,也看不下去了,又見着她們幾人正緊盯着,手上的動作皆做戰備狀态。
外頭的管事聽了吵鬧,進來一看,急急的叫散了,賠笑着對那女子道歉。
小波折就這般過去了。
瀾郁撐着腦袋,手裡不覺的撥着穗子,感覺手間傳來一股力,她疑惑的瞧去。
引入眼簾的是霍筠似笑非笑的眼神,瀾郁自與她相識便覺得她一直以一個長輩的身份說話。
這種感覺莫名的讓人不适。
賀思華将靈韻送進陣中,靈韻反抗着,周邊氣息不斷的波動着,将魔兵擊退幾步。
黑煞之氣愈來愈多了,彌漫着整個城主府。
霍筠突然睜着眼,嘴角勾起露出薄涼的弧度“來了。”
接着是一隊魔兵推開院門,一個個的壓着人出了廂房,昨天氣勢叫嚣的女子驚叫着“你們是誰?放開我!”
前方是黑漆的漩渦,如同下餃子般的被人推下去。
瀾郁和霍筠對視眼,擡頭瞧了眼時辰,她們擊掌向兩方退去,接着是鬼魅的身形,手起刀落間,魔兵倒下。
瀾郁飛到最高處,揚聲道“三息之内,降者不死。”
女子清冷的聲音自四周響起,令人心生畏懼,隻有零星少數人退了出去,其他的謹記那空口無憑的承諾在堅守着。
提劍向瀾郁擊去。
五人踏空而來,落在瀾郁身邊,睨看着沖來的府兵,看着那陣漸有成型的趨勢,俯沖過去。
刀劍碰撞,幾個身形穿梭在人群裡,血不斷滴落在地,賀晚苡鞭子不斷揮舞着。
靈力雜糅在一起,難辨來源,金碧輝煌的城主府被肆意的砸亂着。
賀晚苡不察胳膊被挨了一刀,她鞭子卷起一塊巨石砸在那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