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郁毫不猶豫的仰頭喝下,這邊便有一顆蜜餞伸了過來,瀾郁頓了會,才接過吃下。
“清月,我不累的,那邊定還有許多事等着你,你快些去吧。”
清月天天忙的腳不沾地,陸頌今不在,啟光山事務便先是報在她這裡,再由她挑出些重要的報給遲緒,事多且雜小。
她不在乎道“你與常人無異,又熬了一天一夜,這樣下去不行,你快些回去睡覺。”
瀾郁不想,卻耐不住清月的強制,她先是在山裡耗費體力,又是熬夜什麼的,内裡早就空了,該休息了。
江懷風與周葳初像是刻意等着,瀾郁一過去他們就立馬站直
“雲姑娘,是我們缺乏考量,在這裡,對你誠摯的道歉,這是我們的歉禮,望您收下。”
瀾郁耷拉着眼皮看着彎腰到極緻,并雙手将一個儲物戒奉上的二人。
擔心賀遲緒是真,不過是将情況告知,是她自己自願的,怨不得他二人。
況且他們的東西,宿梧多的是。
“縱使二位公子不說,我也會去的,心意領了,東西就不收了,二位公子回吧。”
說完,瀾郁就頭都不回的走了。
隻留江、周二人在原地。
他們昨日已被瀾郁教訓一番,就連往日和善的賀硯修,今日早晨把他們叫過去痛批一頓。
他們恍然,這位雲昭姑娘于幽都而言,早已是心頭肉的存在。
經此一事,他們徹底明白,為何啟光山提起雲昭,便是稱贊,毫無半句怨言。
這種性格溫柔且大度,實力強的少夫人在哪找。
瀾郁自是不知,她在江懷風與周葳初的心中,已是穩妥妥,無人替代的少夫人。
瀾郁累極了,她剛沾床就沉沉的睡去,分不清今夕是何朝。
猛得被驚醒,她瞧外頭已是漆黑一片,她趕緊掀被下床,卻被渾身疼痛打敗,坐在床邊不可置信的感受着。
她好久沒有這種渾身被碾壓的感覺了。
她走到賀遲緒那處,已是很晚很晚了,正與賀硯修打個照面。
瀾郁不禁想到了,許久之前,她也是這般,走到這,隻是那時她還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伯父,他醒了嗎?”
賀硯修道“沒,寒毒發作,許等些時候了,這些你拿着,别怕,幽都會護你周全。”
清月還沒反應過來,乾坤袋又多了許多防禦法器,她如哽在喉,收下了這番愛子之心。
“來的是曲觀,縛淵的封印松動了。”
說的是确定,而不是猜測。
縛淵向來不是小事。
賀硯修沉吟着,交代幾句就匆匆離去了。
時間悄然流逝,瀾郁看着成堆擺着的案牍,她向賀硯修請示過,得了應允。
一點點看去,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用些折中的法子。
清月知道後,常帶着成堆的文書來找她,一同批閱,午後閑聊,她們端着杯熱氣氤氲的茶。
“陸頌今那小子什麼時候回來啊。”清月抱怨着。
瀾郁随口問道“什麼時候走的?”
清月立馬說出來“兩個月前,也不知道傳音。”
瀾郁點點頭,他此番過去便是接替盧越的位置,算算時間,該從那吃人的地方回來了。
回來後,便是宣布陸頌今正式成為執劍人的消息。
隻是他能挺過那一關嗎?
瀾郁抿了一口茶,暖意席卷全身,她饒有興味道“快了,你喜歡他?”
清月像是炸毛的狐狸,立馬彈起,連帶着茶盞裡的茶傾潑出來“誰喜歡他啊,别瞎說。”
瀾郁對這一切都看不見,又喝了一口“也對,他配不上你。”
“他很好的。”
“哪裡好了?”
“别看他悶聲不吭的,他會在危機時刻救我,在我需要的時候會出現,在我難過時會陪我……”清月猛得住口,像是看了鬼一樣看雲昭。
看見的是一臉玩味的雲昭。
瀾郁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哦~這樣啊~”
清月臉色變幻無常,她半晌憋出個“别說出去。” “算我求你。”
“好啊。”
瀾郁笑容僵在臉上,手上的茶盞落地發出脆響,崩裂開來,茶葉随意搭在混亂的瓷片上。
她慢慢回頭,看到站在門前的賀遲緒,那人仍是溫潤的笑着,一如這半月的時間都被人偷走。
他醒了。
清月也愣在那,她欣喜之餘更是羞愧,她深藏在心底的秘密就這麼血淋淋的現于世間,她咬牙切齒“醒了就好,你們要敢說出去,我就……”
“我就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