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周喆同樣嚴肅地點了點頭。
“我的孩子,自你媽媽離世後,你就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和牽挂。”
唯一的親人?周喆的心裡顫了顫,蓦地清醒了一下,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兒已經換了個靈魂芯子,會不會突然發瘋啊。
安父他是沒有親人了嗎?為什麼這樣對她說,周喆心裡泛起淡淡的疑惑,但沒有表現出來。
“你也是我最重要的家人。”周喆轉身抱了抱安父,掩飾住她眼神中的平淡無波。
對她來說,安父充其量就是有個幾面之緣的陌生人,即使他是原主的父親,他們之間血脈相連,但是她完全不會把這些當作是她的人生關系,她有自己的親人。
“你确定了嗎?”周喆放開對方後,安父突然冒出沒頭沒尾的一句話。
周喆的思緒流轉,意識到對方是在說方圳,随後肯定地點了點頭:“嗯。”
“你小的時候,你媽媽還給你找了個好朋友孩子的’娃娃親’。”安父笑着調侃道。
“沒這回事兒吧,我怎麼不知道……這回事兒。”周喆讪讪地說道。
“隻是大人間的口頭戲言罷了。”
“原來如此。”周喆默默地松了一口氣。
“之前倒是沒看出來……”安父的話頭一止,“有什麼計劃?”
“現在正是工作剛起步的時候,他關心我,說是等都穩定了,之後再考慮正式舉行儀式。”周喆笑着說道。
“方圳那孩子,人很上進,在研究方面我很看好他。”
“太好了,我就說他可以的。”周喆的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得到了一種莫名的肯定。
“他在吳虞的項目裡,吳虞對他很滿意,提過他很有潛力。”
“吳虞研究員是?”
“她之前是你媽媽的學生,後來憑借着出色的研究成果,有了自己的獨立項目組。現在,是幾個組的總負責人。”
周喆聞言若有所思,問道:“那莫黛研究員呢?”
“她,可惜了。”安父的臉上閃過了一抹似遺憾似諷刺的複雜表情。
“嗯?”
“你有什麼想法?”安父将話題一轉,引回了周喆身上。
“我?我能幫到爸爸就好。”
“長大了。”安父欣慰地開口道,随之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他看向周喆,目光深沉,似乎蘊含着更深的情感,“我隻希望,你能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就好。”
“我、我這不是好好的嘛,你放心,爸爸。”周喆被他的視線看得心跳漏了一拍,以為對方是發現了什麼。
“周末,維卡教堂有個慈善活動,你提前準備一下。”安父提醒道。
“好的,我知道了。”
“可以帶男伴。”
周喆眯了眯眼,嘴角上揚,笑着說道:“謝謝爸爸。”
印象裡,原主雖然在方圳這方面上頭得仿佛一個戀愛腦,失去理智,一點都不清醒,但是,她的家人還是有着五十多年社會經曆的“老清醒”,意外地沒有幹涉,沒有表示。一直是持着不反對、不支持、不幹預的态度的,可能是怕年輕人越是反對越是以為是“真愛”的逆反心理。
這還是原主父親第一次展現出對方圳這個人的喜惡和評價。所以,原書裡方圳就是憑借着原主和原主父親的信任與支持才成功聚攏了自己的勢力,成為了一個小反派角色的嗎?
不應該。
原主父親作為公司的首席代表之一,他的眼裡是看不見那麼一個平凡的年輕人的,就算方圳借着對方女兒的契機接觸到了,如果方圳這個人本身沒有點獨特能力,安父必然也是看不上他的。
所以,這段時間,他們之間是接觸過了嗎?
方圳通過了安父的考驗或者是考核,才有了那一出求婚儀式。
發生了什麼?
周喆不禁有些懊悔自己之前為了阻止方圳進入研究所而選擇成為學校助教的舉措了,她遲了方圳一步進入研究所,對方有了獨立于她的時間和空間,她對他在研究所的發展完全不受控制。現在,他又得了安父的親睐,這往後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巅峰,成為康甯公司總部的小高層豈不是水到渠成,輕而易舉。
他就像一株頑強的野草,一旦紮根在大地裡,他就會拼命汲取土壤的養分,成為他搏擊風雨的力量。
有野心并不是壞事,周喆認為能有所成就的人都是擁有着蓬勃的野心的,但是,他不能為了自己成長不斷擠壓其他植物的生存空間,甚至是不擇手段掠奪,就像一株入侵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