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通知了附近的公共郵輪船長,人員情況暫時不明。”
“聯系席漾,讓她回去增援。”
“按照規定,兩位調查員的任務目标如無意外是不能重合的。”奧拉提醒道。
“有什麼要求?”褚黎注意到了奧拉口風的變化,接着說,“直說。”
“5萬信用點加一個要求。”褚黎眼神一沉,奧拉笑着補充道:“在你能力範圍之内,OK?”
“行。”
奧拉得到了滿意的回報,聯絡起席漾,對面立刻響起了抱怨:“有事麼?一天天的,忙着逃命呢,莫要害我。”
“一百萬。”在奧拉報出數字之後,對面态度立刻和善起來,“好嘞,長官,有什麼指令?”
“返回原址,去接應鐘毓。”
“一個個的……”席漾低聲嘟囔了幾句,奧拉沒有在意,她朝褚黎颔首,示意事情妥了,用嘴巴做出“不要忘了”的口型。
褚黎轉頭,眼不見為淨。
“郊區出現送往醫院的孩子已被确認身份為沈冬冬,但是出現了一些特殊情況,後續需要你去走一趟。”莉齊的消息發送了過來。
“安吉是否出現?”
“鐘毓正在排查。”
“好的,盡快确認。”對面的信息緊随其後,“外面的三個人你去應付一下。”
奧拉眉頭一皺,預感又有安排,但想到自家隊員可能會遇到這個失蹤人員,就決定去例行通知一下。
“還有事?”她撇了眼褚黎,一副送客的口氣。
“安吉。”
“等着。”将幾乎手指中燃盡,火星子快要燒到手的煙滅掉,奧拉轉身欲走。
易家兄妹和方圳也焦急地等待着安吉的消息,女兒失蹤這麼大的事,安吉的父親安穆卻反而沒有什麼大動靜,倒是這兩夥人火急火燎、着急上頭的樣子。
“發現失蹤人員安吉,傷勢嚴重,請立即派人前往救援。沈冬冬暫無下落。”鐘毓的信息如期而至,帶來了好消息也帶來了壞消息。
好消息是人找着了,壞消息是人受重傷了。
奧拉将這條消息告知了褚黎,他聽後便匆匆離去,轉身去找易家兄妹,兩人聞言立即安排了直升機前往。
周喆感覺自己受傷的身體已經快麻木了,她特想閉上眼睛,睡一覺,睡着了就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與害怕了。
“鐘毓調查員……我……”
鐘毓注意到剛剛還能和她聊上幾句的安吉突然就陷入了暈厥前的狀态,仿佛之前的對話隻是一種“回光返照”,現在她的情況十分緊急,她查看了一下席漾更新的實時位置,發現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這家夥,跑這麼快,現在跑回來倒是半天還沒來。
她再次聯系了奧拉,報告了這邊情況的危急,速來。同時,她也嘗試繼續對話引起對方的意識,千萬不能陷入昏迷中。
漆黑的天空顔色漸漸變淺,似乎在過一會就要天亮了。
“醒醒,不要睡了,天快亮了。”鐘毓湊近周喆的耳邊,“一起看日出吧,這種視角的日出你一定從未見過。”
“……好。”周喆的聲音幾近微不可聞。
“媽媽在家等你呢。”
“家……回家。”
“一起回家。”
“不、回…不去了……”周喆說完這話,意識驟然一黑,頭無力地向右邊歪倒,無力地垂落在鐘毓的肩頭。
天空快即将破曉,不遠處一艘小艇極速前來,是席漾。
兩人合力小心地将周喆拉上汽艇,平放在船面,鐘毓翻身而上,席漾翻了翻周喆的眼皮,發現她情況不妙,從包裡翻出來一支針劑,注射進去。
海面已經不似夜晚那般漆黑恐怖,逐漸從深得發黑的藍色一層層褪色變為混雜着一層黃色碎片的平靜海面。
天亮了,不遠處似乎有直升機的破空聲。
***
周喆發現自己似乎隻是做了一個夢,她感覺自己似乎在走馬觀花地回憶了自己的過去,莫非,她要死了?
場景切換得飛快,從襁褓裡的嬰兒到蹒跚學步的孩童,從稚氣未脫的少女到榮譽畢業的學生。她的記性特别好,對過去的記憶十分清晰,但是這一刻,卻仿佛是在觀看别人的人生一般。
嘿,你還好嗎?周喆試圖抓住一些碎片,但是時間的推移不容她阻止與改變。
她看見了踏上郵輪之旅的自己,這隻是一段尋常的旅行,就像一次普通的遠行。
誰知,頃刻間,大廈将傾。
她這是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