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生人雇傭兵。”
“仿生人、雇傭兵?”對于周喆這樣一個和平世界生活的普通人來說,這兩個詞是她可以理解的概念詞彙,但就有點脫離現實。這個身份組合隻能讓她聯想到一些影視作品裡的人物,比如銀翼殺手裡被通緝的仿生人,但從沒想過自己會接觸到這些人。
“維卡的現場有兩撥人。”鐘毓解釋道,腦海裡閃現出郵輪上意外出現的瞳散反應,面上的神色卻沒有任何的起伏。
“那我覺得關鍵可能還是在郵輪上的那群非法特異人,他們的目的才是這一連串事件發生的核心。”周喆提出了自己的猜想。
“你出現在郵輪上之後碰到了什麼人?”
“我好像被一個人坑了。”周喆遲疑地說道,“就是我出了房間之後遇到了一個奇怪的女人,她應該認識那群特異人,但不是他們一夥的,讓我去角色扮演,然後我迎面撞上了那個白發男人,他攻擊了我,最後我就被扔進大海裡。”
聽了這一番描述,鐘毓認為安吉碰到的奇怪女人不出意外就是席漾了,局裡之前派出去的調查員,她們竟然在郵輪上碰面了。後續的一系列操作,似是席漾為了脫身而采用在安吉身上的手段。
确定對方對她在郵輪上發生的事毫無察覺,鐘毓的心松了一口氣。同時明确了調查的突破口估計在那個昏迷的7歲男孩身上,或許是他背後的人隐瞞了一些事情的真相。
不過說到安吉當時的反應,鐘毓發現她的身上似乎也隐藏着一些“秘密”。
人處在生死關頭時展現出來的一些東西往往與平時的表現截然不同,一個和善的人可能突然翻臉,一個刻薄的人可能舍己為人,這都能反映出來一些刻在人心底深處的“色彩”。
當然也有一些表裡如一的人,她們身上總是萦繞一些善的“色彩”,作為人生的底色,指引着前進的方向。
人是一種非常複雜的生物,矛盾是稀疏平常的事。
旁人沒有理由要求對方坦白,吐露出人格的底色,究其根本,這是一件殘忍的事。
鐘毓一直秉持着不給人貼标簽的行為,任何人都需要自己接觸過才能了解具體的為人。
就像她的母親,一個如此優秀的有獨立人格與事業的女性,也免不了落入他人口舌之中,對她的孩子提出一些莫須有的揣測以緻波及本人。
她可以聽到并察覺來自周圍的一些聲音,暗含着惡意與不滿。
“沒人管的野孩子。”
“狠心的媽。”
就像讀書時期校園裡一個偶然碰到的漂亮女孩子。
周圍人對她的評價卻是“整容”、“男友多”、“身體改造”等。
但認識她之後,發現她是一個非常酷且有趣的人。
身處的這個環境仿佛是天堂,人人都如是說道。
但當她路過并觸及這個地方,卻發現那其實是地獄。
乃至于讓她懷疑周圍的一切聲音以及自己的。
所以,她意識到之後,就對來自外界的聲音有了自己的審視評判之心,也能不再産生先入為主的偏見以及預設。
當然,即使她一開始對這個群體并不抱有任何期待,處理事件以平常心對待,但實際接觸下來仍能發現許多讓她不喜與不滿的人與事,比如奧拉對普通民衆的毫不在乎、毫無同理心的底層态度以及和她背後家族的“藕斷絲連”。
安吉倒是一個難得的例外,她不像二等公民,甚至不像這個社會裡成長的人,她心裡懷有着一種對于人質樸的善與信任,以及平等待人的處事風格。
她沒打算對安吉“窮追不舍”,人都會有一些自己内心的陰影與秘密。
而且,她現在有了一件更關鍵、更值得她窮追不舍的事。
“我覺得、那個女人……”周喆躊躇了一下,不知是否該告訴鐘毓她的一些發現。
“請說,你的任何發現可能都會成為解開這次謎團的關鍵,”鐘毓接着說,“我們會對提供線索的人采取嚴格的保密和保護措施,請不要擔心他人會對你提供的信息進行威脅與攻擊。”
“這隻是我的一個感覺,”周喆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告知鐘毓,“我認為那個将我帶走的女人,她的特殊天賦可能類似言靈,她能讓人對她說出的話言聽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