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懷鬼胎的家夥,配不上褚瀾。
周喆看着對面的褚黎恍惚的神色,心裡琢磨着他能不能說出些她不知道的“秘辛”。
而且,他的态度也很奇怪。
“嗯,你能講講她嗎?”周喆停頓了一下,接着說,“總感覺腦子裡有時候好像蒙着一片薄霧般,看不清周圍,想不起來一些人和事。”
“她就是一個普通人,沒什麼好講的。”褚黎回道,周喆和年輕時候的褚瀾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但眉眼間卻是如出一轍。
“她……為什麼離開我?”周喆壓低聲音,悶悶地問道。
褚黎不欲将當年的“血雨腥風”和龌龊往事告訴周喆,他隻是希望她可以安安穩穩地度過她的一生,就像她的名字一般。
而且,他當時有意模糊安吉的記憶,就是不想讓她趟進那無邊的渾水,落得不安甯。
有些事,它的分量太沉重,隻是目睹就已經是一生之痛,他不希望周喆也擔上這份果。
周喆注意褚黎似乎打算避而不談,不向她透露當年的事,心裡回想起安父對褚黎的評價。
危險,不可信任,不能靠近。
但身體的潛意識卻提不起對他的防備,周喆對這種狀态感到很陌生。
“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褚黎籠統地含糊其辭。
“你是在慚愧嗎?為什麼避而不談?”
周喆決定下一劑“猛藥”,逼一逼對方的話,雖然這樣揭開别人不願提及的傷口的行為有些殘忍,但是想到她被害性命垂危,她又何其無辜,她必須搞清楚當年的真相,這樣她才能有針對性地做出判斷與計劃。
“不正是你們害了她嗎?”周喆的這句話雖是一句“輕飄飄”的質疑,但卻重重地敲擊在褚黎的心頭上。
“你說什麼!”他怒然反駁道,眼神裡帶着七分怒氣三分愧疚,眼睛紅彤彤的,帶着點血絲。
“爸爸說都是因為你們,才害得我失去了媽媽!”周喆帶着三分真三分假的語氣說道,“你們放棄了她!”
“混賬!”褚黎雙手握拳憤怒地錘擊在桌子上,桌子猛地一陣劇烈顫抖,玻璃杯裡的咖啡液搖晃着溢出了杯壁,留下一道道深褐色的痕迹。
“你想幹嘛?”周喆警惕地看着他,眼神裡帶着止不住的防備。
褚黎看着周喆防備敵人般的戒備眼神,像突然失去了力氣一般,無力地收回手上,垂落在身側,眼眶越加通紅,透着一股難言的憤怒和哀傷。
“抱歉,我沒控制住情緒,吓到你了。”褚黎控制住情緒,誠懇地道歉道。
“沒關系,我、我沒被吓到……”周喆低聲回複道,戒備和警惕放下了幾分,但仍舊帶着一種後怕的情緒。
褚黎從桌面上抽出兩張紙巾,遞給周喆,順便幫她擦試了一下溢出咖啡漬的桌面。
“我相信你,”周喆語氣平緩地說道,“雖然他們都說你危險,不可接近,風評不好。”
褚黎被周喆的一連串形容詞說的怒極反笑,嘴角反而扯出了一抹諷刺十足的冷笑。
“荒謬可笑至極。”
“我隻想知道當年的那些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你們不該再把我當成一個不成事的小孩,我有權利知道并背負起這些。”周喆語氣堅定地說道,身上隐隐透着一種獨特的韌性與擔當。
褚黎看着周喆,陷入了沉思,她真像過去的他,帶着一股執拗的勁兒,不達目的不罷休。
“我并不是想瞞着你,隻是,你……”
“我是我,我可以為自己做決定。”
“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褚黎無奈地搖了搖頭,倒是率先緩和下了氣氛。
“我小時候,我小時候什麼樣兒,我也記不得了。”周喆也跟着搖了搖頭,試圖讓褚黎多說點過去的信息。
小時候的安吉,也是一個調皮搗蛋的潑猴兒,也隻有褚瀾這個媽媽可以稍微制住她。
安吉很喜歡她媽媽,可惜她媽媽工作繁忙,無法給予她日常的陪伴,有時候就需要褚黎和安穆輪流地帶着她,她可不會乖乖就範,老是和他們對着幹。
但褚瀾每年必會抽出一段較長的時間,或是一個月,或是半個月,去帶着安吉接觸這個世界的真實。
她會與安吉在一個陌生的城市居住一段時間,在極熱的赤道地區,在極夜的雪域平原,慢慢融入當地的生活,切身體會不同的地方特色與風俗習慣。
“你小時候兒就是一個管不住的潑皮。”
什麼?周喆難以想象原主這個“戀愛腦”設定的幼年竟然是潑猴的樣子,那她的前後真是變化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