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懿嗚咽着,不知道是為着他惡狠狠如同賭咒一般的要挾,還是為着他兇猛用力的動作,細白的十根手指無助地在木闆上抓撓着,卻淹沒在木牆劇烈的撞擊搖晃聲之中。
單薄的木闆不能隔音,他的動靜又大,很快就聽到牆的另一邊似乎有娘子被吵醒,窸窸窣窣說着什麼。
純懿整個身子頓時僵住,他們現在這樣……萬一被人撞到,她就真的是再沒有臉待在洗衣院了。純懿頓時停了所有的掙紮,連呼吸都小心屏住,生怕發出一點動靜,吸引了旁邊娘子的注意。
她緊繃的身體卻給了延陵宗隐更大的歡愉。他一點兒都不收斂,反而更加惡劣地咬上她的耳朵,對她低語:“你又欺負唐括兀術看上的那女人了?你知道他今日說我什麼?他說我眼光不好,讓我管好你,不要縱得你太過放肆。”
他每說一句就用力一次,聲音也同時加重一分,到了後來,甚至低低笑了兩聲:“我看他才是沒眼光,你的妙處,他怎麼能知道呢?”
純懿擡起一雙波光潋滟的美目,怒視着他。
延陵宗隐笑着空出一隻手來,蒙在純懿眼前:“他還暗戳戳打聽,是不是我對你說了什麼看不起他的話,隻有這樣,作為我的女人,你才敢踩在他的女人頭上。”
純懿費勁掙脫出一隻手,将延陵宗隐的大掌從眼前扒開,聲音很低,卻一字一字都很清晰:“我不是你的女人。”
延陵宗隐的笑容剛扯出一半,就見面前的純懿忽然也對着他露出一個笑容來。她猛地湊近了他,聲音中還帶着些抑制不住的喘息,卻又有着壓抑不住的快意,清清楚楚的告訴他:“你忘了嗎?我有男人的,而且他現在不在你手裡。”
延陵宗隐一怔,純懿已從他身側退開,臉上還帶着那種挑釁般的笑意,直勾勾看着他。
短暫的怔愣之後,就是大怒。
延陵宗隐忽然掐住她的腰,一個用力就将她轉了個身,強迫她整個人都貼在粗粝的木闆上,然後整個人如同一座山一般壓下,将她罩得嚴嚴實實。他再不留情,不管她開始的隐忍還是後面的哭求,徹底放開了手腳,一夜的酣暢淋漓。
天蒙蒙亮時,延陵宗隐才帶着滿身清霜回府。剛推開主屋的門,一道玲珑的身影如同一支離弦的箭,氣勢洶洶地朝他奔來。
“宗隐哥,你去哪兒了?我在這裡等了你一個晚上!”她仔細打量着延陵宗隐滿臉的舒爽飨足,一整晚的猜測被證實,俏麗的一張臉就黑了下來,很不客氣地開口,“你是不是去找她了?”
這個“她”是誰,兩人都心知肚明。
延陵宗隐得了極大的滿足,現在心情很是不錯,懶得理她,隻淡淡瞥她一眼,就繞過她,朝着内室而去。
他的衣服本就是胡亂攏在一起的,健壯的雙臂舒展幾下,已皺皺巴巴還帶着些塵泥的衣裳就掉落于地,露出結實硬朗的身體來。
延陵宗隐低頭,看着自己手臂和胸膛上幾道明顯的指尖印子,甚至在鼓囊的肩膀肌肉上還有一個還帶着幾顆小牙印的、小小圓圓的齒痕,不由想到純懿紅着一張小臉和一雙大眼,洩憤一般在他身上又撓又咬的畫面,才冷靜沒多久的身體又有些燥熱起來。
他皺了皺眉,想到最後可憐兮兮已幾乎癱軟于地的純懿,正準備去沖個冷水澡,忽然,一雙柔軟靈活的手從身後摸上他的胸膛,順着他肌肉的走向溫柔流連。
“她讓你很快活嗎?”一個曼妙的身體貼上他的後背,曲線明顯,聲音嬌媚,“我也可以的。而且,我可以比她做得更好。”
延陵宗隐黑眸愈沉,大掌去抓她的雙手,卻被她避開。唐括額爾嬌笑着,一雙手順着他的腰側向下遊走,動作越發大膽,甚至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輕輕吹氣:“……聽說她在大慶嫁過人了?”
話音剛落,隻覺擁着男人身軀一緊,下一刻,唐括額爾就被狠狠掼到一邊,一直撞上了桌幾才踉跄着停了下來。
延陵宗隐仍背對着她站在原地,甚至就連姿勢都沒變分毫,隻是聲音格外冷峻:“你院裡養了那麼多護衛,滿足不了你嗎?”
唐括額爾頓時僵住,許久之後,才強笑着開口:“宗隐哥你誤會了,他們不敢對我怎樣……”
“我不在乎。嫁過人的我一樣上心,你想做什麼完全可以随意。”延陵宗隐回頭,神色平靜,可眸中卻帶着唐括額爾從來沒有見過的兇狠,猶如一隻被侵犯了領地的狼王,正對着她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尖銳的獠牙,“我不管你院子裡那些男人,所以你也别管我。若是被我知道你對她做了什麼……唐括額爾,”
他一字一字喊她的名字:“那就别怪我對你和你那沒眼色的舅舅做些什麼。”
提到舅舅,唐括額爾的臉色嚴肅起來。她站直身子,梗着脖子與延陵宗隐對視:“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今日大殿上,他們說你軍功卓越,軍中将士隻知郎主,不知大王,所以就連那些大慶女人都讓你先挑,你可知道這是多大的罪名?你怎麼能真就去先挑呢?就為了能要到那個女人?”
延陵宗隐随便從衣箱裡翻出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已經很是不耐:“他們?最先把這名号推我頭上的人,不正是你親愛的舅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