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喜歡上一個人有時就是一瞬的事,就像生命裡的一程,身在其中時以為将要天長地久,身過回首時才發現不過一場經曆,一場相逢,乃至一瞬回眸。
當然,有的人會也将這樣的一瞬變成一生,但更多的人,一瞬隻為一程,又或當真僅僅就是那一瞬的悸動。
所以他們之間到底會是一瞬、一程還是一生呢?
這些天,每每閑下來清安都會思考這個問題,因為在被親吻和告白時她就已經知道,其實自己也是喜歡他的,雖然程度不深但卻絕不是無感甚至反感抗拒的,而自己也是打從心裡坦然接受這個事實的。
她相信直覺,也相信自己内心的感受,盡管這個事實于她而言不太好消化,她再沒法像以前那樣将與他的相遇當作一場尋常簡單的相識。
畢竟當有一人闖進你的心裡,無論他将停留多久,他來過的痕迹都會在你心裡刻下不滅的記憶,更何況這個人他還曾與你朝夕相對過,與你劍拔弩張過,與你在一片星空下侃侃而談過,與你一起經曆過許多你們都再不會和其他人經曆的事。
細細想來,這樣一個人,就算如今他沒有主動戳破那層窗戶紙,時間再久一點,他們再相處多一些,她怕是也再不能将他視作平常的存在吧。
不過不是如此又該怎樣呢?
順其自然、順利成章的成為戀人嗎?但是那然後呢?
他們要一起走一程然後分開走各自剩下的路嗎,還是會一起走下去直到看盡人世繁華?雖說沒人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但如果兩個從人一開始就沒想過這些,是喜歡或是愛又如何,倒不如一開始就劃清界限,也許會在各自的路上遇見更好的風景。
“說,說什麼?”
清安深吸一口氣,仰頭望進他的眼底,道“說我也喜歡你,你打算要怎麼辦?”
這坦坦蕩蕩的一問愣是将宸王當場給問住了,不是他無法回答這個問題,而是一種本是抱着十年抗戰之心上的前線結果不到十天就大戰告捷的心情是怎樣,他現在的心情就是怎樣。
剛剛還一副遊刃有餘玩笑的宸王,此刻看向清安的目光裡湧現無數情緒,有錯愕,有憂慮,有不舍……而當他終于想好怎麼訴說回應,卻是連嘴都沒來得及張開就被清安一把推開。
“好啦,當我沒問。”
清安扔下話,自顧自走了,留下一臉蒙圈的宸王呆在原地——他要說的,怎麼就不給他說了?該不是嫌他遲疑了一下生氣了吧?
事實證明,男人的智商在戀愛的時基本屬于裝飾品,純粹錦上添花,關鍵時刻還是得靠情商雪中送炭。
另一邊,已回到自己房間的清安把門一關,一邊拿着手裡的折子扇風,一邊在屋子裡來回踱步。
“沖動是魔鬼啊……我怎麼就說出來了……他該不會以為我要逼婚吧?”
文化課沒學好是真吃虧啊!應該再委婉一點的,剛剛都把人給吓住了,不過這人一臉懵的樣子還怪可愛的。
等等!清安的目光突然落在自己手上的折子上……然後一點也沒猶豫地打開來看。
啧啧,就知道以這人有仇必報的性格絕對會找人盯着金九齡,隻是他們現在還是沒有足夠的證據來給金九齡定罪,不知道三師兄那裡這幾天有沒有搜集到證據……如此想着,清安趕緊放信鴿給追命回了信。
另一邊,收到清安回信的追命那叫一個火冒三丈。
“哪個王八蛋走漏的消息!”
如清安所懷疑的那樣,以六扇門的情報網絕不至于找不到一個在眼皮底下溜掉的大活人,真相是:
追命考慮到以自家師妹那種火砍火殺的性格,要是知道金九齡在哪,九成九是要找過去的,雖說不至于正面硬碰硬但兩方交戰鬼知道會發生什麼,少一個人少一份危險,金九齡那種變态污了他家師妹的眼可怎麼得了。
誠然追命的考慮和計劃是周密的,但他卻疏忽了一點,他家師妹現在可不是一個人在玩耍,身邊還有個讓他看不大順眼的男人。對,一定是他,一定是他搗的亂!
“報告總捕頭,陸小鳳已經出發往南海去了 。”
“金九齡那裡呢?”
“收到陸小鳳離開的消息,似是放松了警惕。”
“這陸小鳳倒也不算特别笨嘛。”
兩天前,陸小鳳找到他,說懷疑金九齡就是繡花大盜,于是他也毫不吝啬地和盤托出一切,除了與薛冰有關的部分。随後,兩人一拍即合,決定聯手對付金九齡,陸小鳳負責引開金九齡的視線,而他則負責暗地調查金九齡的勢力。
眼下将計就計以公孫大娘為誘餌就是陸小鳳的計策,而他也已抓了金九齡的心腹爪牙嚴刑逼供,人證物證俱在,就差金九齡再往他們的圈套裡跳一跳就大功告成了。
一想馬上就可以拿沾鹽水辣椒水的鞭子往金九齡那變态身上抽,追命都情不自禁想要喝上兩壺好酒,唱上兩首好曲兒。
對,喝着小酒兒唱着小曲兒看着金九齡被折磨,簡直就是最佳的消遣組合,還可以邀陸小鳳一起,雖然他還是不太喜歡這小胡子不過念在他還算有覺悟的份上,勉強還是可以一起喝酒的。
憧憬着美好的明天,追命打着哈欠,愉快地會周公去了。
第二天清早,追命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覺有人在捏自己俊臉,猛地一睜眼,直接抱着被子從床上彈了起來,驚恐道“師妹你怎麼在這?”
清安倚站在床邊笑笑地看着追命,故作好奇地問道“該問師兄你怎麼在這,六扇門的人馬怎麼在周圍,這裡怎麼離金九齡的窩這麼近?”
他不過就撒個善意的謊,他容易麼,追命摸摸鼻子,橫一眼此刻一副事不關己站在旁的某位王爺——小子你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