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倆正要過去,誰知就見自家小弟一腳将身旁同窗踹下了水?
這可把兩人給整蒙圈了。
緊接着,一群學子結伴不知打哪兒冒了出來,打頭的趕緊去撈人,剩下的則是一面攔住了踹人的薛家小七,一面大聲嚷嚷起來。
被踹下水的學子撲騰了沒幾下,就被輕易救了上來,一身國子監學服濕了大半……看到這裡,兄妹倆都覺得接下來的已經不必看了,還是想想怎麼撈自家小弟吧。
“薛七你素日裡就目中無人,今日竟還這般心狠手辣,你這樣品行敗壞之人,根本不配繼續待在國子監。”
“薛玹,我們不過是口角争執,你卻要謀害我咳咳咳……”
“這樣的殺人兇手簡直是給我們國子監學子蒙羞!”
“你們都給小爺我閉嘴,什麼殺人兇手,你們是咒他死嗎,一群蠢貨。”
“睜大你們的眼睛看看,這水能過腰嗎,一個男人這點水嚷得跟殺豬一樣,自己腳滑跌進去嫌丢人就在這裡誣賴别人,沒見過你們這麼不要臉的。”
不一會兒,幾個小小少年身邊圍滿了人,而從頭至尾當事人薛家小七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任憑兩邊人你一句我一句罵得熱火朝天。
“吵什麼,這裡是國子監,你們還有點同窗的樣子嗎!”
一聲呵叱,薛翊玉冠長衫自人群從走出,一下就迷住了在場許多姑娘的眼,當然,大家也沒忽略随他一道的還有一位蒙着面紗的年輕姑娘。
前一刻吵翻了天的學子看見薛翊都沒有畏懼的樣子,不過卻都乖乖閉了嘴。
随後,經由當事學子闡述,圍觀群衆算是捋明白了事由經過,總結一下就是本為同窗的兩位學子起了争執然後其中一人落水了,落水學子及其好友指認另一學子故意行兇,被指認的學子否認。
“薛夫子,我們都知道您是薛七的兄長,您愛護幼弟無可厚非,但身為國子監傳道受業的師長您可不能徇私包庇,墜了自己的清名,壞了國子監的風氣。”
聽着這話薛翊隻笑笑,沒有應聲,默默在心裡給這幾個小崽子記了一筆,大庭廣衆欺負學生可不是好夫子所為,但來日方長呀。
話說此刻在場的也有幾位是薛翊班上的孩子,看到自家班夫子這笑容——呵呵,薛夫子親自教做人,這群人以後自求多福吧。
“聽了這麼多有一事我仍舊不明,不知二位究竟是因何事起争執呀?”
薛家小七抿緊嘴,顯然不願回答。
是的,方才兩人所說都有意避開了争執内容,這會兒被問及更是一緻緘默,别說清安好奇,吃瓜群衆也是好奇得緊。
“薛小公子你說說?”
“沒什麼好說的。”薛家小七根本不搭理自家姐姐。
可正是他這一反應激起了對方濃濃的報複欲——你不說我偏要說,反正丢臉的一定是你們。
自以為掌握了局面的小小少年,裹緊了身上的鬥篷,惡聲惡氣道“還不是因為薛七的姐姐。”
若非提前知曉這被踹下水的小公子是吳家的,聽這話清安是真要懵一會兒,再苦惱一下自己的人設光環,但現在……她隻想趕緊收拾了這爛攤子。
這頭清安不懵了,但前來吃瓜的群衆有些可就都懵了,畢竟京城也不是哪家都抓着那點皇族绯聞下飯的,不過也别着急,一見人群裡有了議論,吳小公子自以為多數人都與自己所想一樣,然後他放大招了。
“都是他薛七的姐姐勾引了我姐姐的心上人。”
“哦?竟是這樣可惡嗎?”清安有點同情吳家其他姑娘,雖不知她們品性如何但無端被連累到底無辜,所以她決定還是能救一個是一個“那小公子的姐姐當真可憐,想必是位心地善良又不屑與人争鋒的姑娘吧?”
這話吳小公子簡直不能再贊同,然後開始了無腦狂吹,姐姐如何美麗大方,如何心地善良,又滿腹才情,最難得是素來不争不搶低調行事,活脫脫一朵盛世白蓮,人間難得。
聽着吳小公子把如今吳家待字閨中的姑娘都撇得差不多了,清安敷衍地點點頭“這樣的好姑娘實在是可惜了,隻是你姐姐可與那公子有婚約?”
“這……這倒是沒有。”
清安搖搖頭,繼續語氣可惜地問道“那是二人早已私定終身海誓山盟?”
“這……”吳家小公子不知如何回答。
“那這樣說來就是小公子的姐姐心悅這位公子了?”
剛才一頓無腦尬吹操作的吳家小公子終于反應過來了。
“既是如此,我覺得小公子的言行怕是有些不妥,這世上斷然沒有自己不得所愛就去指摘旁人橫刀奪愛的道理,更沒有逼迫他人去喜歡另一人的道理,這國子監應當也沒有教授這些吧?”清安說着看向自家大哥。
“自然是沒有,這想法與強盜何異。”
是了,且不說這人家有沒有意中人,這你喜歡人家就要人家也喜歡你,人家不搭理不待見你你就一副可憐兮兮遭了辜負的樣子,自怨自艾也就罷了還撺掇着别人主持所謂的公道……
當然,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放眼京城權貴有幾家沒幹過這等雷同之事,隻不過眼下卻不會有人傻傻出來反駁,畢竟背地裡做歸做可面上誰不想當純潔無瑕的白蓮花,莫非要去做那承托的淤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