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應早開工早結案的号召,才是大年初五,六扇門就正常點卯了。
一大早,朱明月便一身喜慶地坐在六扇門門口,一臉笑容可掬,配上手裡那奪人眼球的紅封包……引得六扇門一衆小年輕摩拳擦掌。
有熱鬧,自然就缺不了神侯府的吃瓜師兄妹:
“年輕真好!”
“我們都是前輩了,實在不好與他們相争。”
“但是……”
“誰跟錢過不去啊!”
然後,六扇門門前有序地排起了長隊,全是來領紅封包的。
“喲,這不是追命嘛,剛還看你排末尾呢,是不是插隊了?”
“朱叔瞧您這話說得,就我這一身無處安放的潇灑風度……需要插隊嗎?”
“瞧給你小子嘚瑟的!”被逗樂的朱明月佯裝橫了追命一眼,遞了一個紅封包過去,語重心長地叮囑道“今年加緊辦案,少闖禍。”
“謝謝叔,我盡量,盡量啊……”
追命雙手接過封包,扭身哼着小調兒就往樓裡去,剛踏進門卻見其他幾人早已坐在裡頭喝茶了,鐵手更是一臉得意地向他揮着手裡的雙份紅封包。
追命正要撲上去問個究竟,一個小捕快跑過來,遞給清安一個小本“清安姐,這是關捕頭讓轉交給你的,說是都寫這裡頭了。”
“關捕頭這……交待得有點細啊。”
老話說得好:有錢沒錢回家過年。
别瞧六扇門平日裡辦案都風風火火,不顧白天黑夜的,但在年關裡,若非急案要案一律先擱置,至于有些不得不辦的……這不,自然有人來辦。
今年清安接了六扇門關捕頭的活兒,關捕頭是六扇門裡的老好人,平日人緣極好,清安卻一年到頭也難得與他碰面幾回,隻因這關捕頭平日不是在辦案就是在辦案的路上。
清安拿到小本,剛翻了兩頁,手下幾個小年輕就圍了過來。
“你們組隊拜年啊?”
“姐,有個事兒……”
“是闖禍了。”追命端起茶杯老神在在地說道,别問,問就是經驗所得。
如果說六扇門裡最能吸引老少爺們兒的除了八卦,那就隻剩一樣了——萌娃子。
六扇門出現孩子不是稀奇事,畢竟辦的案子多了,帶回什麼都不稀奇了,可這是一個才出生幾天的小娃娃唉,這麼小小一隻,臉就這麼巴掌大大唉。
六扇門裡的消息總是傳得很快的,尤其是這地盤本就不大,也就是那麼一會兒的工夫,聞訊而來的老少爺們兒都湧在了一塊兒,比剛剛門口那陣仗還熱鬧。
“快看,她在吐泡泡。”
“這才出生幾天的娃娃,怎麼就帶着出來了,喊我們去看不就是了……我是說有什麼事招呼我們上門不就成了,講什麼客氣。”
“啊啊啊啊啊,她打哈欠了!”
“說是丢在路邊的,我們六扇門的人撿到了,我們可以養對不對?話本不是這樣寫的嗎,主人公被丢在路邊,然後被一群絕世高手長輩收養,然後……”
“然後該給嬸子讓開了。”劉嬸端着一碗溫熱的牛乳過來。
圍在邊上的小年輕們趕緊識趣地給劉嬸騰地方。
“哎呦,讓嬸子瞧瞧這是誰家的小乖乖喲,瞧這大眼睛小嘴巴的,一看就是個美人胚子。”劉嬸放下手裡盛牛乳的碗,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可真乖啊,也不哭不鬧的,你們打哪兒撿來的?”
聞言,一夥老少爺們兒齊刷刷地把臉轉向同一處地方——角落裡,清安正背着手來回踱步,手下幾個小年輕老實巴交坐了一排。
“先說說你們為什麼大過年的去城外晃悠吧,還這麼整齊。”
“長輩在城外有個莊子,讓我邀共事的朋友過年去莊子上玩玩。”開口回答的是晏羅,她口中的長輩自然就是緝事處那位魏總管。
“清安姐你不知道,晏羅那親戚的莊子有多大,是個富貴親戚呢,莊子裡還有好些仆人,還有啊……”
“是啊是啊,就跟那京城裡勳貴府院一般……”
雀兒聽着左右二人這一人一句的,感覺耳邊像有一群麻雀在叽叽喳喳。
“既然是一塊兒撿到的,那這孩子的事就交給你們處理了,不管是找到她的家人也好,還是給她往後安頓好了,統統都交給你們辦了。”
幾人一聽頓時都傻眼了。
“人都說三個臭皮匠……你們有……宋慈呢?”
“巷口殺了幾頭牲口,朱嬸喊他幫忙分肉去了,街坊四鄰說他那一手刀法出神入化,又公正。”
想到平時裡宋慈那刀法都用在哪兒,清安下意識摸了摸鼻子,道“這大夥挺都挺會挑人優點看啊……總之,就你們了,我給關捕頭辦案去了。”
說來也巧,清安這話音剛落,鐵手正要出門辦案,師兄妹二人便一道出了六扇門。
“師妹就你一人啊?”
“這樣輕松的差事,自然是我一人獨享。”清安将揣在手裡的小本遞給鐵手。
鐵手接過來一看,笑了“關捕頭這人脈可挺廣。”
師兄妹二人聊了幾句便在街口道别,鐵手往戶部去辦案,清安則是進酒樓提了二斤燒肉與一壺燒刀子,迎着冬日暖洋洋的日頭,晃悠着往京牢去。
京牢看守的都是朝廷重犯,入目皆是漆黑高聳的築牆,明明是外頭是個不錯的好天氣,此處卻像是個漏風的茅草屋,走哪都覺着有涼飕飕的風。
清安此行是受關捕頭相托,前來探望一位牢犯,帶上他最喜歡的二斤燒肉與燒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