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查了,她要不是從天而降,就是被遺棄了。”
“你們撿的她,對她往後有安排嗎?”
經曆了幾日帶娃,幾個小年輕都深感為人父母不易,就連本打算要讓父母收養的雀兒都沉默了,想着父母将自己拉扯大都不容易,這把年紀還讓他們辛苦實在不合适。
幾人都陷入了沉默。
“找一家善堂送去吧。”
“或者尋一戶人家,這娃娃生得好看,瞧着也康健,會善待她的。”
鐵手與追命都給出了建議,畢竟這孩子來曆不明,又沒有任何身世線索,最大可能就是棄嬰了,他們這裡是公門斷然是不可能去耗費心力養這麼個孩子的。
“她好可憐。”
“連名字都沒有。”
“也不知道以後能不能吃飽穿暖。”
“要不……我們再找找吧?”
“對,再找找吧。”
果然還是初出茅廬的後生啊!師兄妹三人不約而同地在心裡發出了相同的感歎,這一刻他們都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很多事總想着試一試,再試一試,不計較付出,隻為讓心裡好受一些。
“你們再努力也改變不了她被遺棄的事實,有時間做這些,不如回去陪陪家裡人。”清安毫無感情技巧地勸說,又道“她不可憐,因為你們她撿回一條命,往後你們也會惦記着她,不比生下來就抛棄她的家人強嗎?”
小年輕們被清安的話說動。
“把她交給我吧。”
“清安姐,你要送她去哪裡?”
“先送去我姨母那裡吧。”
小年輕們知道那位夫人的女子善堂在京城裡頗有名聲,又是相識親近的人,原本惴惴不安的心算是放下了些許,又圍着去看了小娃娃一會兒,方才前後腳離開。
“師妹,現在送去嗎?”追命有模有樣地抱着孩子,孩子躺在他的臂彎裡乖巧得很,隻聽他笑着對孩子說道“不知怎麼,我總覺着這孩子瞅着有些眼熟?”
“這月份的孩子都長一個樣子,你見過那麼多小娃娃,能不覺得眼熟嗎?”
“師妹,我跟你一塊兒去吧。”
追命把孩子塞到清安手裡,風風火火地正準備去後院套馬車去,誰料後腳來了個現成的豪華馬車——有的蹭不蹭,實在不符合他們的行事啊!
甯遠侯府的馬車裡。
幾月不見,小侯爺不僅個頭高了不少,性子瞧着也沉穩了許多,此刻的他渾身僵硬地抱着襁褓裡的奶娃娃,一動不敢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懷裡揣着小手與他對望的奶娃娃。
馬車輕輕搖晃,小侯爺闆正的身姿分毫未動,看了許久,方才把孩子還到追命手裡,跟着從身上掏出一枚玉佩“這個就當是我給她的見面禮吧。”
追命可不敢接,下意識望向清安。
“小侯爺,對這孩子來說這個太貴重了。”
“老人常說玉保平安,我身上也沒什麼适合送孩子的,這玉對我來說不貴重就行了。”小侯爺将玉佩塞到孩子的小手裡。
“小侯爺你今日尋我,應當是有事要說吧?”
“我可什麼都沒聽到。”追命逗着孩子故意說道。
畢竟還是年紀尚小,小侯爺臉上藏不住事,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我姐姐和離的那人不日就要押回京城了,聽說這案子會大理寺和六扇門一起查辦。”
“沒聽說啊!”
“你聽誰說我們會辦這案子?”
“我偷聽到我爹娘說的。”
“這得什麼案子還得勞煩我們兩頭辦?”
“謀反。”
道别了甯遠侯府的小侯爺,二人換了手抱孩子,進了女藝堂。
女藝堂大門敞開與平日并無不同,門裡卻不如平日那般熱鬧,平日這裡多是送來學藝的孩子,到了佳節也就隻剩少數無家可歸且年紀大了不便被收養的孩子留于此。
看守前院的嬷嬷瞧見清安二人,便引了二人進去,一進去清安便瞧見了坐在裡頭的前姨夫上官侯爺——喲呵,這是新年新氣象,破鏡要重圓?
清安看不看得順眼這人全憑自家小姨母臉色,今天……嗯,不宜起争執。
“就放心交給我吧。”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小姨母娴熟地抱過孩子,一眼就瞧見了孩子手裡的玉佩“這玉是?”
“剛路上甯遠小侯爺給的見面禮。”
“倒是有心了。”
“不要和甯遠侯府走太近。”一身坐得闆正的上官洵突然開口,見三人都詫異地望着自己,清清嗓繼續說道“甯遠侯府最近有些麻煩,走太近了對你們不好。”
“你說的是甯遠侯前女婿謀反的事?”
“謀反不是一朝一夕的謀劃,這麼多年,難道甯遠侯府毫不知情?”
被這話一點,清安不禁大膽猜測,甯遠侯大小姐多聰慧一人啊,那就不像是個能戀愛腦上頭的人,偏偏整了一出為愛遠嫁的戲,莫非……難道……
“甯大小姐大義啊!”
“太大義了,把甯遠侯爵位給她我都覺得合适。”
師兄妹倆腦補得一樣一樣的。
上官洵被這倆人給整無語了,怎麼一下就凸顯得他這人心思陰暗呢?
“咳,侯爺的意思是,甯大小姐出嫁多年,誰知這侯府是否早就知情甚至包庇呢?”小姨母好心解釋。
“聽見沒有,你倆怎麼想的?”
“侯爺你把人想得太笨了。”
“上官侯爺,做人心态和格局都要大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