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脫幾次未果,衛暄反而靠的愈近了。
他猛然松開對她的桎梏,轉而攬住她的纖腰。呼吸交纏之間她聞見了他身上的檀香,倏然她的琥珀色的瞳孔放大,他溫熱的唇瓣直接貼了上了,如魚般遊動。
魚得水,遊得歡快,二人互換着溫熱氣息,唇齒相依。
祠堂冰冷肅穆衛家的列祖列宗全在,他們二人竟在此做這種事情,思及此處她的心跳的愈發快了,竟有種難以言說的刺激之感。
她有些腿軟,微弱的反抗幾乎成了欲拒還迎。她聽見耳畔他的輕笑,他很滿意。
一吻畢,他即刻變得溫和卻又端莊,做回了那個高台之上那聖潔無私的聖子,仿佛方才那般動情的人不是他。
“衛暄!”她又羞又惱,隻想将這人的此面展給衆人看。
“我信貞娘了。”衛暄柔聲道。他彎唇,似是恩賜般。
昨天有此心,他便遣木越尋來了許多東西,仔細研究了一夜親吻這事,陶俑與圖冊他一一看過,今日還真得了幾分趣。
“你……你這般就不怕别人知曉。”她心跳得極快,瞪着他,又中氣不足的威脅道。
衛暄笑而不語。
他的沉默又如同一種暗嘲,粘上衛家七郎,是了,她說了别人也不會信。
頃刻,他不知從哪取出了那個被她退回去的镯子,重新打開緊緊扣在了她的手腕上。
“貞娘,别再丢了。”他掀起眼皮,一字一句的悠悠道。
說罷,他終于松了手,崔雅貞甩開手,慌忙離去,心中暗罵:“瘋子,真是瘋了。”
臨走之際,崔雅貞拔下頭上的那朵山茶,狠狠扔在地上。
離去之後,瀝青的磚塊之上唯餘爛得豔紅的山茶。
回去以後,趙弘已尋她了許久,見她面色紅潤,唇上又水光盈盈,問道:“阿貞姐姐,你方才去哪了?”
崔雅貞心虛極了,眼眸直往邊上看,敷衍道:“去找溪娘,用了些東西。”
趙弘失落垂眸。
宴會結束,幾個小丫鬟被遣去清掃祠堂。
倏然,其中一個藍衣小丫鬟驚訝道:“這哪裡來的紅山茶?還成這模樣,一看就是被人踩的。”
“紅山茶?府中好像隻有七郎君院中有。”她身側的黃衣小丫鬟應道。
回過神,二人面色一沉,諱莫如深,不再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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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後,崔雅貞心中暗暗揣測衛暄究竟是什麼意思。
前日發生的事情,那樣荒唐,她連彌桑都未告訴,現在想起來依舊面紅耳赤,衛暄……衛暄!
事不宜遲,實在不能再拖了。她下定決心提筆寫信與趙弘,表明希望他能早些求得聖旨。
寫完後她便教院裡的侍衛送去瑞王府。
她一人躺在床榻上勸服自己不要在意前日之事。
隻是侍衛離開崔府之後并沒有直接去往瑞王府,而是去了相反方向——衛家。
侍衛去之時,衛暄正在擦琴,他一根根的擦拭又重新放好,又擺出來一盤棋子。那信件很快到了衛暄手上,他随意拆開信件,才看過幾眼便漸漸褪下溫和的笑意,扯了扯唇角;冷冷一笑。
“她要送,我也不好攔着,便送去瑞王府罷。”貞娘,我給過你機會了。
衛暄輕歎,好似可惜他人錯失了什麼重要時機。
欲教人死心,就先教其期盼。
至今他都未曾弄清真相。
貞娘,你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戲弄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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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時人事日相催,冬至陽生春又來。民間有冬至大如年的說法,十幾日後便是冬至,百姓紛紛祭祀祭祖,阖家團圓。
崔家擺家宴,女郎郎君們嬉戲打鬧做一團。
女郎們也悄悄飲了些許果酒,酒過三巡崔安樂問道:“崔十,給姐妹們說說你與九殿下如何了啊?”
“你不是心慕衛七郎嗎?九殿下知不知道啊。”崔安樂挖苦道。
是了,她最喜歡的就是看崔雅貞出醜,瞧她默默無名她難堪,今日她顯然是故意的。
“九殿下許給你什麼?莫不是妾吧。”隻要崔雅貞現在不如她,她總是要譏諷她的。
倏然,門外傳來一聲響亮的,“聖旨到!”
來人是皇帝身邊的大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