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員整裝待發,直到薛瑜弄好了下去的繩子,唐良晏還沒回來。
“他是不是上廁所沒帶紙啊?”薛瑜納悶的問道,霍澤淵原本踏出去要尋找唐良晏的腳步又收了回來,從包裡掏出一包紙巾,才再次出發。剛走到冰洞邊還沒進去,就被迎頭沖出來的唐良晏撞了個滿懷。他跑起來帶去洞口的風還攜帶着一股腐爛的臭氣。
這股子臭氣直接竄進霍澤淵的肺裡,害他被嗆得一陣猛咳,巨大的咳嗽聲吓了唐良晏一跳。他驚魂未定的去拍霍澤淵的背脊,神态卻異常呆滞,左手攥着手機,出了一手的冷汗。
秦殊觀察唐良晏的神情,最先發現不對。其次就是趙禁,他走到唐良晏身邊,還沒開口詢問,就聞見從洞口刮出來的風中全是昨天聞到的那股臭味。他厭惡的捂住鼻子,拖着六神無主的唐良晏和勉強止住咳嗽的霍澤淵到一邊,衆人見狀全都放下手裡的活圍過來。
“唐良晏别害怕,發生什麼事了?”這是趙禁在問,他因擔憂而急迫的詢問方式讓霍澤淵有些不滿,便不動聲色的把人往他這邊拽了拽。
唐良晏還沉浸在肝膽俱裂的恐懼中難以自拔,如提線木偶般,木然又驚恐的臉上見不出對趙禁話語的半點反應,他的大腦一遍一遍循環着那些吓壞他的恐怖場景。霍澤淵拽着他,發現他在發抖。
“怎麼了,到底遇上什麼了吓成這樣,就不該放你一個人去。”霍澤淵歎了口冗長的氣,彎下腰很是後悔的摸了摸唐良晏眼角的那顆紅痣。
秦殊在一旁看了很久,說道:“他這是受驚過度,大腦開了保護機制。讓他安靜呆一會就好了。你們想知道什麼不妨打開看看他的手機,我見他從裡面跑出來的時候緊緊握着,說不準是錄下來點什麼。”
衆人的目光順着秦殊的話放到唐良晏的手,趙禁下意識看響霍澤淵,後者抿着唇,從唐良晏的手裡取出來用指紋解了鎖。他對裡面的内容沒興趣,用衣服把人一裹找了個離得遠清淨的地方讓唐良晏休息。
手機現在在趙禁手上,他先點開錄音,界面幹幹淨淨。後又轉到相冊,找最新,果不其然翻到兩個視頻。
薛瑜一眼就認出視頻的封面是身後冰洞裡的景,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聚焦在那一小塊屏幕上。趙禁抿着唇點擊開始播放,視頻動起來,搖搖晃晃的畫面,除了連續的冰牆外卻什麼都沒出現。手機裡還能聽見拍攝者愉悅的哼着調子,這種輕松的氛圍一直到進度條的結束。明顯隻是一個記錄好心情的視頻。
衆人拔高的好奇如過山車般随着此視頻漸漸回落。
趙禁右滑,點開了下一個。
視頻剛開始,和上一個十分類似,畫面裡依舊是高大晶瑩的冰牆,但歌聲卻沒了,取而代之是加重的呼吸聲。明明從拍攝的畫面中很難看出什麼,趙禁卻敏銳的從聲音的變化中覺察出不對。
他潛意識覺得這兩個視頻記錄的目的不相同,第一個是漫無目的記錄心情,但正常人一般隻會記錄一次。所以第二次的拍攝才是應該真的要記錄一點特殊的東西。他推測,唐良晏應該是離得老遠就看見了什麼,但他不确定,于是打開了視頻。
果不其然,這靜好得畫面隻延續了幾秒,鏡頭猛然随着唐良晏的跑動變得劇烈搖晃,且從這段時間中,能十分清晰的感受出四周的光線在不斷的變暗。
晃動的畫面直到視頻第十七秒的時候才再度平穩。唐良晏急促的呼吸從視頻中響起。模糊的鏡頭可以看出這次拍的還是冰牆,卻與之前截然不同,後置攝像頭随着唐良晏站穩身子定格聚焦,一整面呈現渾濁黃色的冰牆在一瞬間完成了由模糊到清晰的轉變,如利刃般刺破屏幕前衆人的瞳孔。
一陣皮革慢慢踩住破碎的冰挪動的聲音。
是唐良晏慢慢的走近了這面牆,實在是太黑了,拍攝者開啟了手機自帶的手電筒,有一束光芒射到後置攝像頭拍攝的位置上,屏幕亮了一些。這點光雖不能完全穿破冰牆,卻足夠使視頻外的人看清楚那詭異黃色牆壁中生着蟲卵般層疊的透明内壁,裡頭裹着未分解完全的血肉。團團簇簇,密密麻麻,極度血腥,令人作嘔。
視頻外的人惡心的胃裡翻江倒海,不少人都移開了目光。
熟料下一秒,攝像頭向上移動,竟捕捉到一張令屏幕前衆人格外難以置信的臉!
唐良晏應該也沒料到,攝像頭直勾勾鎖定在這張慘白的臉上,那張臉放大到占據整個手機屏幕。
定格的得畫面裡突然傳來一聲驚駭得尖叫,緊接着攝像頭直接黑屏,可翻轉的一刹那,又照見了另一張熟悉的面目……
視頻陡然結束,唐良晏手機早就所剩無幾的電量也再堅持不住,嗡響一聲關機了。
衆人被最後幾幕畫面惹得心裡發毛,趙禁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視頻中看到的臉,回頭看向身後,覺得洞口冒着森森的鬼氣。
大熊咽了口唾沫,很難相信自己看到的,“是超人,他是我親手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