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窗顯示下,照片隻能看到脖頸。
溫莳點開,
發現真的隻能看到脖頸。
細長冷白的鎖骨處搭上塊玉墜,原本應該垂下去的繩體打了個彎,隻能斜斜擱在衣領處。
軟玉潔白,半透明狀物很有質感,細細纏繞住的玉塊尾端打上結,後面系着一根編織繩。
看上去是剛剛随手拍出來的。
“過敏已經好多了,不用擔心。”
“你送的玉墜很好看,我很喜歡。”
車已經啟動,走在不太齊整的路上,稍微有些晃動。
溫莳平常習慣把耳機聲音調大,這樣遊戲體驗感會好一些,她跳轉頁面之前忘記把聲音降下,
這會兒,
疏懶低柔的嗓音仿若貼到耳邊般得不斷回蕩。
溫莳沒忍住又聽了一遍。
她碰了碰嘴唇。
莫明感覺這次的聲音比上次的催眠效果還要好一些。
-
到了機場,
溫莳拿着機票找座位。
七個人來的比較早,機艙内既安靜又空蕩。
溫莳找到座位号,坐了進去。
她旁邊挨着許歲甯。
許歲甯還在玩着遊戲,她戴着套頭耳機,一句句朝着對面輸出。
溫莳偏了下頭,三人一排,她坐中間,這樣一來裡面的位置還空着。
她找了個舒服點的姿勢也戴上了耳機。
過了三分鐘。
身邊的許歲甯突然站起來,溫莳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
是蘇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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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蘇沂坐到自己旁邊後,溫莳頻頻朝他看,她想确認一下他是不是真的比昨天好多了。
“這裡出血了怎麼辦?”
溫莳指着他手背上的一處傷口。
“上藥。”
“你有藥嗎?”
蘇沂從口袋裡掏出一管藥膏。
“你一個人不方便的吧,我幫你。”溫莳微微前傾,攤開手放到他眼前。
蘇沂側過頭看她一眼,略微思考一秒後,把藥膏給了她。
“你是不是有潔癖?”
溫莳注意到那停住的一秒,聯想起昨晚自己碰了他的袖口的時候,他也是下意識就躲開了,那麼自然地動作,應該是平時非常在意個人衛生。
“沒有,我怕你有潔癖。”
和想象中的答案不同,溫莳往棉簽上塗藥膏的手停住。
“我還好。”溫莳對上他的視線。
淺淡垂下的雙眼皮褶皺清晰,長長眼睫疊到眼尾,很像化了眼線一般。
他半斂着薄薄的眼皮,清亮純黑的雙眸靜靜注視着溫莳。
溫莳實在看不出他在撒謊。
她略微調整了一下坐姿,低下頭給他上藥。
乳白色略硬的藥膏慢慢暈開,反複按壓過後,伴着漸漸升高的體溫,最後融化開,完整覆蓋到傷口處。
和以前一樣骨感漂亮的手上處處留下些劃痕,皙白膚色上隔一處就有塊泛紅的地方。
原先那麼好看的手就這樣被自己給破壞了,溫莳越看越自責。
她輕輕把他的手放到扶手上。
蘇沂看她皺着眉的樣子,他低聲安慰:“過幾天就能好了。”
話說完,他拿過放到扶手上的藥膏蓋子。
“不會留疤的吧?”
溫莳很想知道。
“應該不會。”
“應該嗎?”
溫莳擡頭看他的臉,那些泛紅的地方已經全都消了下去,現在已經變得與平常一樣了。
現在就隻有手上是最嚴重的地方了,
溫莳很不放心:“要不去醫院問一下吧?”
蘇沂從她手裡接過藥膏,他把蓋子扣上,又慢慢擰了幾圈,衣袖擋了下傷口,他的聲調低低的,嗓音很啞:“放心,沒那麼嚴重。”
飛機上的幾個小時,溫莳的視線幾乎沒離開他的手,偶爾喝個水溫莳都要替他擰瓶蓋。
蘇沂有些無奈,長指握住瓶身,他輕輕碰了下溫莳捏住瓶口的食指:“我自己來就可以。”
溫莳咬了下嘴唇,替自己辯解:“這絕對是意外,我不可能連一個瓶蓋都擰不開的。”
蘇沂微微皺了下眉,看向她的目光很溫和:“謝謝你的關心。”
溫莳看向他。
剛剛蘇沂脫掉了外套,她注意到自己昨晚送的那塊玉墜現在正躺在他的領口處。
不知道是不是距離問題有些看錯了,溫莳感覺他的鎖骨處也起了一些紅疹。
她視線移開,從自己的包包裡拿出鏡子給他。
溫莳的聲音放低,喃喃提醒:“你看看鎖骨那裡是不是也有點過敏反應。”
-
下了飛機,幾個人紛紛套上厚衣服,又坐了會兒車之後,七個人順利到達旅行的第二站,白山市。
幾人剛下了車就被眼前的雪景震撼到。
剛剛隔着層車窗,感官還沒被徹底放開,現在直觀地看到這壯麗的景象,突然間就有些失語的症狀。
大家很有默契地都沒有說話,靜靜感受遠處層疊的山峰和漫天遍野的白雪帶來的壓迫,雲杉和雪松上鋪滿厚厚雪層,一望無際的雪平躺在地面上,潔白一片的雪地遍布着一些腳印,有成人、小孩、甚至還有小動物的。
“哇!”
溫莳很驚喜。
不同于以往的居住環境,白山市這裡因着地貌的原因,居住環境天然地就會有些獨特。
“誰?竟然敢朝我身上扔雪球?”林景然剛從酒店出來準備迎接新朋友,他剛走沒幾步,措不及防就被打了一下。
章含攸再次躲到車後面團了把雪球。
許歲甯站她旁邊,十分眼尖地看穿她偷偷摸摸的小動作:“章含攸你可以啊,有遊戲竟然不叫上我!”
幾個人一言不合就開打。
飛來飛去的雪球不斷來回在眼前。
溫莳很謹慎的把蘇沂拉走,
提醒他:“你可不能陪她們玩。”
蘇沂看她有些着急的樣子,他的語調也變得有些認真:“我不陪她們玩。”
溫莳微微擡了下頭,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不妥,她放松指尖,手從蘇沂的袖口處收回。
“我的意思是你的手還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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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都放到各自房間。
室内地暖開得溫度很高,剛剛把行李箱都搬進房間就開始有點出汗。
溫莳換回輕薄一點的衣服後才收拾行李。
打開行李箱,溫莳給手工制作的貓咪毛氈找了個小盒子。
這是在桐鎮走之前吃早飯的時候朵朵分給每個人的。
輕輕撫摸着這個貓咪毛氈,溫莳突然想到些什麼。
她咬了咬唇,稚嫩的臉頰被硬生生擠出個梨渦。
她不知道蘇沂的房間号。
她打開手機,點入聊天界面。
溫莳:【我好像知道你的過敏症狀為什麼又變得嚴重了。】
【因為朵朵給的那個貓咪毛氈,它很有可能是用球球的毛發制作的】
對面發的語音:“謝謝關心,我知道了。”
他的聲音又變啞了,溫莳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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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知清楚後她簡單收拾好行李就被章含攸叫下了樓。
“溫溫,我們來拍雪景照吧,讓林景然的攝影師掌鏡。”章含攸拉着溫莳走到一樓大廳處,推薦道,“他這回又帶了上次那個攝影師來,就除夕那次給咱們三個拍照的那位。”
溫莳點點頭。
幾個人在外面凍了一會兒,最後實在拍不動了,溫莳回到一樓休息區看手機。
叮叮兩聲。
智能手環有了新消息。
是一段語音。
“朵朵想要告訴大家,分給大家的這些貓咪毛氈是朵朵和舞蹈老師把球球掉落下來的毛全部攢了起來,一起按照網上的步驟在課餘時間從基礎的步驟一點點學會後制作出來的,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接着又發來新消息:晚飯時間到了,請各位去往5樓進行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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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用餐處。
飯菜是自助的,她和章含攸打好飯後,找到其他幾人一起坐下。
人還沒到全,溫莳起身去接了杯熱水。
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裡握着盛滿熱水的杯子暖手。
沒坐一會兒。
宋子珩打完自助餐後,過來坐她旁邊,搭話:“巧克力的鍊接在劇組那回你是不是給錯了?怎麼我買的和昨天的那個味道差那麼多?”
“沒有吧,你是不是選錯種類了?”溫莳問。
宋子珩掏出手機,滑動幾下屏幕後,遞給她。
他偏過頭,低聲詢問:“選錯了嗎?”
“錯了,你選這個濃度的會更好吃點,這家的包裝都很像,選錯很正常。”溫莳點了點屏幕,而後把手機還給他。
宋子珩拿回手機,直接把鍊接轉發。
對面回的很快。
一句語音。
“知道了。”
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
“你發給誰了?”
“蘇沂。”
溫莳十分不解:“他為什麼不自己問?”
宋子珩垂頭看她一眼,推測了下:“可能是害羞吧。”
“畢竟他平常都不和女孩子說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