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
彩狸再次出現在鏡頭中,連吃帶拿的貓條已經不見了,他走回到窩盤着舒服地睡覺。
顧望之拿回手機,淡淡地說道:“它把鎖住的廚房門打開,偷拿零食從窗戶杆子的縫隙裡面溜出去找她女朋友。”
“我一天提前回來發現他腳底髒,一查監控發現他已經是慣犯了。”
黎褚眠徹底服氣了。
“.....”
“你家貓成精了。這麼聰明?”
顧望之應了一聲,“沒有,找師傅看了。”
顧母家裡曾經是做這方面的,後來做了生意也就沒做了,但對這方面很忌諱。聽說了之後,連夜從夏威夷坐飛機回來,聯系了一個大師強行把顧望之從實驗室裡拖出來,在大師說“沒有”才把顧望之放回去。
黎褚眠隻是随口提提,沒想到他們真找人看過。
黎褚眠對顧望之的印象又刷新了一點。
一個看上去很冷,其實很熱心,學習物理,家裡信道的英俊研究生。
“之後再沒有這種情況了。我給他做了絕育,廚房櫃子上鎖,投食器改成了遠程遙控,窗戶全部重新封住。”
黎褚眠聽完,默默為小貓點了根蠟。
兩人聊着天,時間過得很快,走到了家門口。
顧望之叫住了黎褚眠:“要去我家看貓嗎?”
“去!”
貓的誘惑蒙蔽了雙眼,嘴比腦子快,黎褚眠還沒有來得及思考,嘴上卻已經答應了下來。
黎褚眠很順利地跟着顧望之進入了他的房子。
房間裡的陳設跟視頻中的一樣。
寬敞、簡潔、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像是房地産公司專門用來展示的樣闆間。
剛打開門,彩狸就迎了上來,在他們兩人腳邊轉悠,“喵喵喵”的叫着,柔軟的毛發一下一下刮着裸|露的腳踝。
彩狸的毛不像兔毛那樣軟,帶着些許硬度,蹭在皮膚上癢癢的,黎褚眠被撓得發癢,擡頭看向顧望之問道:“他這是餓了嗎?”
“喂過了,是饞了。不喂它,醫生說他已經超重了,要控制飲食。”
顧望之話一出,正在他腿邊打轉的彩狸就不在他腳邊轉了,邁着步子就跑去蹭黎褚眠了,圍繞着他的小腿走着八字。
眼神都不分給顧望之一絲,那模樣活像是在說,“人類,叫你不給我吃,呵,你不給别人會給。”
黎褚眠沒養過小貓,腳踝處一直穿來細癢,黎褚眠縮起了腿,緊張地盯着彩狸的動向,生怕一個不下心踩到了他。
顧望之垂眸看向在黎褚眠腳邊亂蹭不肯離開的彩狸,彎下身将它抱起來,在它不樂意的“喵喵”叫喚中,面無表情地把攔門貓放在沙發上。
黎褚眠松了口氣,這才跨進了門裡,輕輕把門合上。
“坐。”
顧望之指了指沙發,示意黎褚眠坐在到沙發上坐着,随即走進廚房中。
黎褚眠剛走到客廳,被強制放在沙發上的不甘寂寞的彩狸就邁着步子湊到了黎褚眠的身邊,黎褚眠剛坐下它就理所當然地踩着他的大|腿,身子一蜷趴在了他的腿上。
顧望之端着茶壺從廚房中|出來,拿出了杯子。
“茶,能喝嗎。”
“嗯,謝謝。”
得到了黎褚眠的回應顧望之這才将杯子裡倒上了茶。
茶葉在杯子中打着旋,熱氣蒸騰着從杯子裡向上飄去,黎褚眠端起杯子,眼神卻朝顧望之瞟。
顧望之臉上戴着剛才沒有帶上的金絲眼鏡,垂着眼看着手機的消息,似乎在忙着什麼。
金絲眼鏡挂在他的鼻頭,将他身上的冷漠氣質削減了幾分,更增加了幾分儒雅專注。
也更好看了。
“這麼晚了還有工作嘛...顧望之真辛苦啊...”
黎褚眠漫不經心地想着,心神都飄走了,手拖着杯子淺淺酌上了一口。
“嘶!”
舌尖一燙,端着杯子的手一不穩,像是要灑在盤在腿上的彩狸身上了,黎褚眠手向内扣,滾燙的茶水順着脖子直淋了下去。
“你沒事吧!”
顧望之站起身來,抓住黎褚眠的手,将還有半杯茶水的杯子拿了過去放在了桌上,緊緊地盯着黎褚眠被水燙的地方。
黎褚眠的皮膚白淨,一有什麼傷痕就顯得十分可怖,白色的肌膚從脖子開始,到露出的鎖骨處紅了一片。
顧望之當機立斷,“去醫院。”
“别别别。”黎褚眠拉住他的手,“隻是看着吓人,不疼,沒事。能扯我點紙不。”
顧望之一言不發地将抽紙遞給黎褚眠,黎褚眠接過,抽了幾張将脖子處的重災區擦了擦,顧望之抽了幾張紙遞了過來。
“謝謝。”黎褚眠将濕了的紙團丢垃圾桶,顧望之接過紙團。
“我來。”走到茶幾的另一邊把紙團丢在了垃圾桶裡。
黎褚眠說不疼不是為了不去醫院說出來的逞強之語,熱水除了潑在身上那一下有些燙,燙就燙了那麼一下,黎褚眠知道他的身子,身上的痕迹不過是看着吓人而已。
皮膚上的水珠擦幹淨了,黎褚眠用紙巾随便擦了擦衣服,棉質的體恤衫浸了水蹭在身上不舒服。黎褚眠從沙發上起身。
“我去換衣服,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
顧望之叫住了黎褚眠,轉身進入房間,不一會兒手裡拿着一小盒藥膏出來了。
“我幫你塗。”
還不等黎褚眠拒絕,沾上藥膏的指尖碰上了黎褚眠燙傷的肌膚。
燙得并不嚴重,怕是過個幾分鐘“傷口”都要消失地徹徹底底的了。
藥膏很涼,剛接觸到了皮膚黎褚眠被涼得往後縮了一下。
密切關注着黎褚眠的顧望之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疼嗎?”
柔和的吐息灑在黎褚眠的頸間,顧望之長得高,黎褚眠的傷處在脖頸處,顧望之彎下腰方便給他塗藥,黎褚眠看到他如鴉羽般眼睫垂下遮住他專注的神色。
黎褚眠扭頭,耳朵悄悄紅了,“不疼,隻是有些涼。”
黎褚眠學藥,年年拿一等獎學金,寝室三個學醫的,自然是知道這種連燙傷都算不上的傷口并不需要塗藥,他還是呆呆地像個木頭站在原地,靜靜地等着顧望之仔仔細細地在他每一處“傷口”塗上清涼的藥膏。
塗完藥,黎褚眠主動退後拉開了兩人的距離,顧望之沾着藥膏的手指懸在了空中,頓了頓,放了下去,耳根後知後覺紅了起來。
空氣中似乎也被那杯茶給潑得滾燙不已。
“喵嗷...”
一直被晾在一旁的彩狸不甘寂寞地軟軟叫了幾聲,走到兩人中間,開始蹭着黎褚眠的小腿求摸。
黎褚眠蹲下,剛伸出手彩狸就蹭了上來,抵着手心從頭蹭到尾巴。
黎褚眠也是喂貓專業戶,也算是摸貓無數了,像是眠眠這種親人的程度也是第一次見了。
一時連去換衣服都忘了,全沉浸在摸貓的快樂中去了。
嘀嘀嘀!
手機電話的聲音将黎褚眠拉回現實,黎褚眠騰出一隻手拿出兜裡的手機,另一隻手緩緩熟練地撓着小貓的下巴。
“喂。”
“黎褚眠你是不是以為搬家就可以擺脫我了。”
熟悉的聲音從聽筒處傳來,黎褚眠的臉瞬間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