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話,”江老爺子皺起眉,揮揮手差使一邊的服務生,“再搬兩把椅子來。”
見話題扯到自己,郁懷石客氣地出言婉拒:“江叔叔,我一個外人,恐怕不合适。”
“哪有什麼合适不合适的,”目光看向郁懷石,江老爺子面上才有所緩和,甚至稱得上慈祥,“小郁啊,要是沒有你,這孩子早就爛到泥裡頭了,快坐下吧。”
見毫無推拒空間,郁懷石隻能暫時硬着頭皮答應。
“我就算了吧……诶?”江月白本欲高冷拒絕,卻被郁懷石默不作聲地壓着肩膀坐下。
手機響地恰到好處,他不好意思地打點兩句,在一片嘈雜中接起電話。
“錢瑤?”
“郁哥,下月檔期安排出了,但是有一天和......撞了。”
錢瑤溫和的聲音顯得遲疑,她猶豫片刻,還是不自然地略過了。
“嗯,我知道了,照常就行。”
聽錢瑤提起不愛聽的話,郁懷石微微垂下眼,語氣克制簡單。
“聽說你妹妹要結婚了?有空把車上的袋子拿走,趁着這幾天空閑,好好休息。”
錢瑤倒是個寵辱不驚的,聞言并沒有過多言語,隻是語氣真誠地道了謝。
“謝謝郁哥。對了郁哥,顧姐希望您早點定下片子。”
郁懷石站在巨大落地窗前,透色的玻璃折射出溫潤的光線,落在他眼底,看不出情緒。
“好,你和她說,我現在過去,辛苦她晚點下班了。”
本就是怕江月白做傻事,流浪街頭當乞丐,否則他絕對不會參與這種宴會。
現下恰好有個理由,他巴不得趕緊借機離開。
飛快給江月白發去幾條叮囑,郁懷石随時拉住一個服務生,托他送去禮物和口信。
服務生先被他矜貴的氣質一驚,随後接過他手裡的粉紅大鈔,眼睛都直了,連忙控制住嘴角,連連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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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等萬等,顧淑哲終于得到郁懷石肯定的答複。
天知道,她憋了一肚子的話。
眼巴巴等了兩個小時,見到郁懷石的刹那,她竟然不知道先拿哪個本子才好。
郁懷石不給她這個機會。
“我決定了。”
顧淑哲眨了眨眼。
她尤愛古早藍色眼影,配玫調口紅,顯得頗有韻味。
“顧姐,你給我接個綜藝吧。”
顧淑哲又眨了眨眼,緩神片刻,緩緩質疑:“......什麼?”
“接個綜藝,最好是輕松一點的。”
郁懷石平靜如水,絲毫不知自己語不驚人死不休。
顧淑哲愣在原地,一傻就是三天。
意識遊離三天後,她終于緩過神,咬牙切齒地和朋友撥通電話。
“亦婷,我可能是瘋了,那小子接綜藝了。”
接到電話時,徐亦婷正在修剪雪柳枝幹。
她沒把白汀當外人,随手開了外放。
白汀正在惡補互聯網使用規則,眉頭緊皺,活像是在看論文。
聽到顧淑哲這一嗓子,兩人很同步地抖了抖。
片刻沉寂後,白汀彎腰撿起掉落的鮮活嫩葉,“徐姐,您好像剪多了。”
徐亦婷給了他一個“要你多嘴”的眼神,假裝無事發生。
“誰啊。”
“還能是誰,郁懷石呗,那小子好的不選選個爛的,現在哪還有好綜藝,都是一群一百八十線在跳腳,他去了不是要被蹭死。”
聽到“郁懷石”三個大字,白汀條件反射似地擡頭,卻又在意識到什麼後默默低頭,欲蓋彌彰。
“一百八十線......”
徐亦婷捂住音量口,目光遊離地看向白汀,自欺欺人地搖了搖頭。
算了,不算陰陽。
這孩子注定是要紅的。
不過也并不是毫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