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烤架上,脂肪被高溫激發出鮮美,白煙徐徐缭繞,有些迷眼。
白汀一向高攻低防,眼睛十分敏感,不得不轉過頭去,用薄外套的袖子遮擋煙霧。
要不是巧合,恐怕他會注意到熾熱柔軟的光芒下,郁懷石的臉有些不自然的紅。
“你又不是我,怎麼能這麼肯定,”郁懷石低下頭,借着擺燒烤的機會恢複鎮定,還不忘挖苦,“你剛剛吃了我的食材,算違規了哦。”
“導演又沒看到,”被打岔,白汀的關注點果然轉移了,無所謂地一攤手,甚至好心情補充,“我現在還能再搶一口。”
郁懷石忽視了他的挑釁,手上翻了個面,一副娴熟的樣子,“但是我看到了。”
換言之,隻要郁懷石想找事,白汀絕對逃不過去。
白汀嘴角抽了抽。
這是影帝嗎,這也太無聊了。
按他看到的營銷号的說話,絕大部分人都還沒擺脫低級趣味。
原來他是不信的,現在他信了。
活生生的例子,靠威脅别人獲得樂趣。
“那郁影帝想怎麼樣?”他耐下心,把闆凳挪到郁懷石身後。
感覺到身邊人拿自己擋煙的小心思,郁懷石好氣又好笑,信口道:“求我啊。”
明明嘴上得理不饒人,手上動作倒是沒停,把生菜葉裹在滋滋冒油的烤肉上,欲蓋彌彰。又趁着鏡頭沒有照過來,迅速夾進白汀的鐵盤裡。
行雲流水,但偷感極重。
“無聊。”白汀冷哼一聲,身體還是很誠實地夾走了烤肉。
學着郁懷石的手法,他烤菜倒也逐漸上道,不少蔬菜免于毒手,也有了幾分人能食用的樣子。
慢條斯理食用完畢,白汀扭頭茶言茶語:“郁老師,我看到了,你也算幫兇哦。”
言外之意,大概是最壞不過魚死網破。
白汀前腳剛走,許秋儀湊過來,賊兮兮地向燒烤架伸筷子。
偷雞摸狗被郁懷石一筷子打斷了。
隻聽清脆一聲響,郁懷石筷子豎在她碗口,“是你吃的嗎?”
“哥,你也給我吃一口呗。”
她緊張地瞥了一眼導演,壓低了聲音,搖了搖郁懷石的手臂。
郁懷石不為所動。
許秋儀咬咬牙,威脅他:“我剛剛都看見了,你要是不給我吃,我就說出去!”
她說完就有些後悔了。
畢竟嚴格來說,最先違規的是白汀,要是她說出去,恐怕遭殃的隻有白汀一個人。
誰知郁懷石突然緊張起來,連給她倒飲料的手都頓了頓。
“你都看見了?”明顯是懷疑。
許秋儀當然不能表現出心虛,于是挺了挺身,“那當然,我眼睛好用着呢!”
“我沒有别的意思。”郁懷石說話有些嚴肅,還不明不白,聽得許秋儀一頭霧水。
她高深莫測湊近,指尖聚在一起搓了搓,一臉“你都明白的對吧”。
“哥,封口費,你怎麼都得意思意思吧。”
她眼珠子轉了轉。
“你也不想白哥……”
不知道郁懷石腦補到了什麼,敗下陣來,将一串噴香的雞翅放到她碗裡。
“别讓我發現你亂說話。”
計劃得逞,許秋儀嘴都甜了:“好嘞哥,我都明白的哥。”
畢竟年紀不大,許秋儀的視線很快轉走。
“秋儀,來嘗嘗加餐!這個導演管不着!”
另一處的燒烤爐邊,似乎有什麼新的探索。李墨霏端着碗筷,眼神發亮。
她和許秋儀本就年齡相仿,原先見過面,關系倒也不錯。多了今天幾句話的情誼,李墨霏俨然已經将作戲抛之腦後,說話時聲音都不怎麼夾了。
被一招呼,許秋儀果然興緻勃勃地端着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