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麼說,那就不怪原主了,這的确是他經曆過的事情。
而且是他來到這個鬼地方的第一天。
不過當時……好像還是他先給郁懷石使的絆子。
時間過去許久,他已經不記得具體發生在哪天了,隻是記得在一處廣場,幾乎萬人空巷,有煙花。很盛大,很短暫,讓他看花了眼。
直到一束金白光芒朝他落下來。
那時他還沒從茫然中回過神。
不開玩笑,那時他以為自己會成為史上最短命的魚。
穿書後沒躲過炮彈被炸死的那種。
所以當時他憑借本能,一把抓住離得最近的人,害得對方一起被火星燎着了衣擺。
再後來,無非就是那人小心眼,又點了仙女棒燒了回來,又恰好被巡回攝像機拍到。
誰知道是後面次次倒黴的開端。
想到這裡,他心中無端冒出詭異的惋惜。
要是在他出道後發生這件事,沒準還能賺個熱搜。标題他都想好了,就叫“驚!新晉流量小生與影帝身現xx廣場激情互掐”。
不對,為什麼是他蹭郁懷石。遲早有一天會變成郁懷石蹭他的。
許秋儀倒沒有表哥慢吞吞的缺點,抹了兩把,雷厲風行地洗淨臉上的軟膜。很快,她很給面子地收拾好東西,打個哈欠擺手回房,手裡還攥着房卡,晃晃悠悠,絲毫不怕把卡片丢到哪個漆黑的角落,十分心大。
“早點睡啊哥。”
又剩下郁懷石和白汀默然無言。
終于,還是郁懷石先受不住這場耐心的比拼,先白汀一步離開。
白汀餘光注視他的背影,直到聽到清脆的關門聲,才重新打開水龍頭,慢條斯理地一點點擦去臉上灰塵。
盡管肉眼看不見任何鏡頭,但白汀仍然沒敢掉以輕心,隻用打濕的洗臉巾擦拭面部。
可在皮膚接觸到潮濕時,還是激起毛孔舒适戰栗,仍然不滿足于此。
眼下的痕迹又隐隐約約,白汀隻當做沒看見,強壓着本能帶來的影響,淡定清理。
水龍頭的水壓有些大,他放水不過幾分鐘,即使已經很小心,卻還是濺了一身水。
好在氣溫沒有降到寒冷的地步,還能用吹風機烘幹。
他一轉頭,剛巧瞧見王池。
對方面有倦怠,卻還是禮貌地向他打招呼。
白汀也照樣回複,準備帶着一衣擺水漬往外走。
然而王池卻狐疑地指了指眼下,“白汀,你眼睑下方好像有東西。”
“是嗎,”白汀摸了摸,被濺上水滴的皮膚觸感粗糙,顯然百密一疏,“沒有啊,應該是陰影吧。”
他一笑置之,側頭先道了抱歉:“我先走啦,有點困。”
見白汀這麼說,王池也重新揚起笑,微微點頭。
他沒有必要多管閑事。
隻是白汀越不在意,他就越好奇。到底是什麼,能讓他人這麼反常呢?
回了房間,白汀掏出随身鏡,仔仔細細對光将面上一滴水漬擦去。
是他大意,也不知道王池究竟有沒有看清。
要是沒看清倒也好辦,對方肯定不會多問,要是問起就說是發絲的陰影,必然不會引起懷疑。
可要是看清了呢。
他上哪找一個半夜化特效妝的理由?
算了算了,主動權又不在自己這裡,顧慮再多也隻是徒勞,還不如早點睡覺。
白汀習慣性摸向口袋,尋找手機。
指尖觸及柔軟布料的時刻,卻突然一個激靈。
睡衣哪來的口袋。
沒有口袋,那他的手機呢?
白汀立刻翻身下床,将洗漱袋裡的東西盡數倒出來。他的洗漱用具本就不多,再怎麼翻也是自欺欺人。
他迅速在腦子裡倒帶。
先是他去洗漱,然後遇到郁懷石,再之後遇到許秋儀。
在這個期間他看過三次時間,能确保手機在身邊。
那就隻剩下離開時了,也許是遇到王池,手忙腳亂之間放在了洗漱台。
他的手機密碼是生日,幾乎不用動腦子就能猜出來。
這和把他的備忘錄日記發到廣場上有什麼區别啊。
不行不行,他得去找回來。
強忍着腳痛,白汀一瘸一拐走到洗手台,這才松了口氣。
一部黑色手機正面朝上,放在洗手台邊,滴上的水滴俨然已幹涸,隻留下一圈圈泛白的印記。
白汀立刻拿起手機,檢索大部分軟件,确保沒有半小時内的浏覽記錄,才放心地沉下氣,轉頭往回走。
走廊裡的聲控燈都已經熄滅,有些暗,好在他夜視能力不錯,勉強能看清路。
是總覺得,好像還少了些什麼。
直到回到房間門口,白汀才意識到自己少了什麼。
房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