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先前的經驗,兩人劃船的配合默契不少。不出兩分鐘,就抵達了白汀要求的區域。
這裡的葦叢很是茂盛,油綠綠一片,纖弱的莖頑強屹立不倒,随風搖曳。
抓魚并不算苛刻的要求,郁懷石耐心等待幾分鐘,猛然抄起網兜,扣住無知無覺的肥胖鯉魚,提網出水一氣呵成,動作甚至稱得上美觀。
彈幕自然是一片誇誇。
“帥暈了!”
“嗚嗚嗚好幹淨好利落的動作,我怎麼隻會手忙腳亂。”
“郁老師怎麼什麼都會啊啊啊,更愛了。”
郁懷石隔着橡膠手套,拎着魚尾巴展示給白汀,隐約有邀功之意,卻還是好奇,“你要用它抓螃蟹嗎?”
聽到聲音,白汀這才轉頭,終于把手上的工作暴露給鏡頭。
——從郁懷石在等待時機開始,白汀就放下另一把網兜,在水底前後左右搖晃,仿佛神遊天外,帶薪摸魚。
聞言,白汀拉下遮陽帽,擋住魚亂甩的水珠,不忘嗤笑,“郁老師怕是電視劇看多了。鯉魚是晚飯的加餐。”
彈幕不說話了。
郁懷石反而笑出來,把魚放進船上另外的魚簍中,勉強保持了魚的鮮活。
“看來我肩負重任,要是抓不到,汀老師晚上豈不是要餓肚子?”
白汀淡淡一笑,轉過身繼續攪和網兜。
“這不是相信郁老師實力過人。”
他雖然單薄清瘦,畢竟還是男人,骨架的寬度擺在那裡,自然将手裡的動作擋的嚴實。
卻恰好暴露出漂亮得過分的肩頸線條,幾乎稱得上是完美。
他并不是肌肉很發達的身材,卻并不顯得女氣,隻有模糊了性别般的美感。
為了保持船的平衡,郁懷石站在原地不能動作,卻還是好奇地側身偷看。
沒想到卻惹來船警告似的搖動。
“别亂動,”白汀沒回頭,“要是船翻了我一定把你拖下水。”
郁懷石知道對方态度認真,也沒有再回話,隻得靜靜看着白汀攪和水底。
終于連彈幕都看不下去了,質疑的問句争先恐後彈上直播間頂端。
可惜全然影響不到直播中的兩人。
白汀把網兜提上來,似乎是看了一眼,就再次伸了回去,斜插在水裡,不知用意。
“等幾分鐘就可以收了。”
他的語氣顯然是在使喚郁懷石。
郁懷石給直播間所有人當嘴替,問出粉絲心聲:“這樣真的能抓到?”
白汀沒有回複,拉下帽沿遮擋太陽。
然而很快,現實就給予郁懷石回複。
本來随着白汀動作停止,水中泥沙漸漸沉澱,此刻卻再次混濁,似乎有什麼生物正在移動。
“我就說肯定能抓到,”白汀面上流露出些許得意,不覺仰起頭,“收網!”
随着他的指揮,郁懷石收起抄網。
網上纏繞着柔軟的深綠色水草,恰好擋住了過分寬大的網格,即使他動作并不熟練,也隻是漏掉幾隻體型較小的小河蟹。
郁懷石把螃蟹倒進簍子上稱,語氣上揚,“重量應該夠了。”
彈幕一改先前的嘲笑。
“……是我漏看了什麼嗎?怎麼就夠了??”
“什麼情況,一網兜下去就夠了?”
“幹什麼了幹什麼了?不就是把抄網放下去攪了攪嗎?”
“别是因為這兩位的直播熱度高,故意放水了吧。”
似乎是料到彈幕會有質疑,攝像上前給電子秤的顯示屏特寫。
不光夠了,還贈送二兩。
郁懷石也沒想到成效頗豐,略顯驚訝,“沒想到汀老師挺了解這些?”
白汀合上蟹簍子的蓋,話到嘴邊轉個彎,“運氣好,以前幹過類似的活。大概也算養過魚吧。”
他倒是沒說謊,人魚也算半個魚,那養他自己也算養魚了。
隻是可惜,白汀對互聯網的了解還是太過貧瘠。
彈幕刷過一片尖叫。
“認識一下,我是魚。沒收到嗎?我說我是魚。”
“汀汀,她說她是魚啊!”
“汀汀養我!”
白汀對彈幕的狂熱一無所知。
郁懷石扶正他歪斜的遮陽帽,煞有介事地重複一遍:“嗯,你養過魚。”
白汀眯起眼睛向後歪了身子,不得其解。
怎麼郁懷石的語氣這麼奇怪,是看出什麼了?還是他說錯話了?
左右沒被打斷,白汀也順勢扶着船尾坐下,摸出已經被曬熱的礦泉水。
他捏在手裡,略帶嫌棄地思考片刻。還是補水更重要。
殊不知小動作全被郁懷石看在眼裡,不覺失笑。
任務完成,白汀的餘額終于變回了正數。
雖然扣除了房卡的二十點積分後,他手頭也并不富裕,但好在午飯沒被坑到,和急急忙忙做任務的其他嘉賓相比,倒也顯得從容不少。
更何況現在時間還早。
白汀低頭看一眼手表,時針剛剛指向三,距離結束時間還有滿打滿算的三個小時。
真是錄制以來打過最富裕的一仗。
雖然任務完成,但兩人體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便也準備先行回到民宿。
路上,白汀憑借良好的視力,還額外找到一隻壓在瓦片下的信封,順路完成捎帶物品的任務後,手中的積分再多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