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笑道:“正是,玄玉座下章矩。”
玄玉,三界聖手。
符予初聽了這話點頭,邊上的光頭男卻是發出了不可置信的聲音.
“你是玄玉的弟子?你是南藥門的??你叫章矩???”
“合着你小子一句真話沒有啊!好啊,騙我們幾個實誠人騙的團團轉!”
他說着,拎起放在地上的砍刀站起來,擡手間招式是沖着章矩的。
章矩又開始咳嗽起來,半晌才停,他不緊不慢道:“我死了這些符也會失效。”
衆人下意識看向被符封印着的刀疤男。
刺猬頭擡手拽了拽光頭男的袖子。
光頭男:“你還想包庇這叛徒?”
刺猬頭道:“當下最重要的是三弟。”
光頭男聞言嗤了一聲,不情願的把手上的砍刀收回去,“哐當”一聲重新坐回椅子。
刺猬頭看向幾人,問道:“勞煩幾位道長,誰能告訴我我們三弟是什麼情況,是否還能有救了?”
何鳴峥道:“這還不顯然,你們這三弟已經變成鬼了。”
這話難聽了點,但是也不錯。
在刀疤男傷口展開那一瞬間,他身體裡就噴薄出洶湧的鬼氣,現在已經完完全全是鬼的狀态,而且還是惡鬼。
光頭男聞言,臉色一下子就黑了。
章矩又給他補了一刀:“他還可以被我帶回南藥門做人體研究,貢獻最後一點價值。”
光頭男徹底生氣了,又暴怒着站起來:“你他媽的這個崽種,給老子他媽的把嘴巴放幹淨!别他媽的滿嘴噴糞!”
何鳴峥聞言淡定的翻了個白眼,現在滿嘴噴糞的明明另有其人吧。
“我三弟就算是變成孤魂野鬼也不可能被你帶走,你他媽去死吧。”
他也不顧及什麼别的了,掄起手上的砍刀就朝着章矩掄過去。
——被一股力道攔住了。
他怒目圓睜,卻見攔住自己的并不是章矩,也不是邊上拿着短劍的金燦燦的貴族少年,而是從剛剛開始就沉默着的黑衣小子。
少年身形纖細,但是卻帶着韌勁,這種韌勁體現在他隻是伸手,就攔住了自己的砍刀。
符予初笑道:“不好意思大哥,他也不能變成孤魂野鬼。”
光頭男手上暗暗用力,卻見符予初依舊穩若泰山,甚至看起來根本沒用力。
“你什麼意思。”
符予初道:“簡單,他必須死在我的手下。”
“你小子放屁!”光頭男大喝一聲,打算擡手攻擊符予初。
卻發覺自己的砍刀被狠狠地鉗制住,不但無法揮下,竟然同樣無法抽走。
他盯着符予初那隻骨節分明的手,心下大驚。
他靠着天生怪力行走江湖,一些不入流的煉氣期修士也敗在自己手下,就算是練氣中後期的修士,想要實打實抗下自己全力一擊也要費力。
難不成面前這個看起來莫約十四歲的少年……已經突破了煉氣期?!
他心下還在思索,一邊刺猬頭的聲音響起。
“哎哎哎……各位咱們有話好好說,我大哥脾氣比較暴躁,道長們見諒。”
符予初松了手,指尖那些靈氣飄散了,砍刀也沒再揮下。
“好說好說,我也不是喜歡動粗的人,”章矩笑眯眯的彎起了眼睛,“隻是他的情況比較特殊,我想要他的魂罷了。”
何鳴峥吐槽道:“你們南藥閣還研究這東西呢?”
章矩笑着道:“略有涉獵。”
何鳴峥:“那符予兄呢?你想怎麼處理?”
符予初道:“我要他的鬼命。”
章矩眨眨眼,道:“咱們兩個要的東西不一樣,正好你殺了他之後,魂兮歸天,我取走。”
何鳴峥若有所思:“也對哦。”
刺猬頭:“……對什麼對啊!”
“你們三個就這樣輕松加愉快的把我三弟分了?”
符予初道:“我們給你們一個完整的鬼屍。”
刺猬頭:“那也不行啊!人死要有完整的魂魄才能投胎轉世,我三弟一生為人淳樸善良,就因為不小心被鬼奪了軀體,現在就竟然落得魂魄殘缺?”
章矩唇邊的笑意收斂了,他道:“你說的淳樸善良,是指他去别人的陵墓,還拆了别人的棺材?”
空氣中安靜下來了。
這三個壯漢哪個不是多年盜墓者,哪個身上不是背了些鬼命鬼運。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
章矩笑道:“隻不過這次他運氣不好,恰好挖到了能人異士的墳墓,那人恰好在墳墓裡加了陣法,你們又恰好撞上。”
“而他嘛……”視線轉移到神色呆滞的刀疤惡鬼身上,“他恰巧比較會掌握時機,在看見已經有前人死在路上的時候,恰好伸手去動了那人。”
“那些血夾雜着鬼氣恰好粘在了他身上,又在進入陵墓深處的時候恰好凝聚在一起湧進他的身體裡。”
他笑眯眯的說了一串“恰好”,每一個“恰好”都是一聲嘲諷。
何鳴峥簡直要不認識“恰好”兩個字。
鬼氣喜歡抱團,也喜歡去靈氣精氣充足的地方。那樣的環境下,陵墓深處的鬼氣幾乎是争先恐後的湧進刀疤男的身體裡。
章矩道:“這樣說來你還要謝謝你們三弟,要不是他的恰好,你們也恰好玩兒完了。”
符予初道:“可能不太‘恰巧’,你們‘的确’是快玩完了。”
光頭男問:“你、你什麼意思?”
符予初平靜道:“你臉上的是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