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矩皺眉道:“你懂什麼,我喜歡小予初喜歡的不得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樣算已經好幾年過去了。真是光陰似箭日月如梭,白駒過隙一般啊……”
符予初盯着他看了半天,倒是沒聽他在絮叨些什麼,注意力而是落在他身上,還是那副病恹恹的樣子,穿着一條綠色的長袍。
他不太認臉,但是十分記得清衣服,這分明是南藥門門主長袍。
吳霜和自己提過“章門主”,但是他還以為是和上輩子一樣,這位“章門主”并非章矩,而是他的長兄章規。
章矩此人給自己留下的印象不多,後來搜腸刮肚想了想,大抵是萎縮,怯懦,身體奇差,并非是能成大事者。
但是當時南藥門的門主,他的大哥章規卻完全相反,此人雷厲風行,仁義可靠,常常嚴肅的闆着臉。
符予初稍微向苗素側了側頭:“南藥門現任門主?”
苗素點頭:“是,是我師弟。”
畢竟苗素是三界聖手的女兒,章矩又在她出聲後才拜入門下,這樣稱呼一聲不算為過。
符予初又問:“那你師兄呢?”
章家兄弟二人相差七歲,按照拜入南藥門的年紀,章規理應是兩人師兄。
卻見苗素面色微變,道:“章師兄前些日子隻身前往前往鬼門關,現在……下落不明。”
兩個人說話聲音不小,吳霜聽見了稍微朝符予初側了側頭,示意此事不必再提。
即便是昨晚兩人之間鬧得并不太愉快,但是現在提起正事兒,兩人倒是依舊如昨日一樣毫無嫌隙。
章矩倒是沒什麼反應,笑着問吳霜有沒有把那些上好的藥給符予初。
吳霜沒繼續和他扯皮,直奔正題:“不遠千裡來萬劍宗,有何發現?”
章矩道:“來向萬劍宗昨晚的屍潮道歉,同時,來看看符謹于的鬼屍。”
符予初右眼皮輕快的跳了兩下,話已經到此,他也知道今天把自己喊來的目的了。
他迎上三人看向自己的視線,道:“我沒異議。”
符謹于的鬼屍安置在蒼岩峰的地牢,吳霜的臉相當于通行令牌,帶着直奔地下。
這裡符予初也逢吳霜命來過,隻不過那是十年後的事兒了,期間萬劍宗又一次翻新,連帶着地牢也嶄新堅固,幾人現在看到的地牢多少帶了點殘酷的色彩。
斷手斷腳的魔,震碎丹田的仙,失去意識的鬼……隻有想不到,沒有裝不下的。
嘶吼哀嚎呻吟,用身子撞擊地面鐵籠,鎖鍊指尖搖晃摩擦,種種混在一起,伴随着詭異的氣味兒一齊打在剛打開地牢大門的三人面前。
章矩隻堅持了0.01秒,就光榮的别過身子,捂着口鼻嘔了起來。
苗素淡淡評價道:“廢物。”
符予初輕笑一聲,還真是苗素的風格。
他倒是心道親切熟悉,萬劍宗即使是沒翻新的地牢也比鬼界地牢幹淨不少,起碼地面上幹淨沒有排洩物。
而魔界嘛,沒有地牢這東西,沒有比較意義。
吳霜擡手,扔給章矩一塊布。
章矩擡手一摸,又把這塊布還了回去:“我自己會用靈力阻隔氣味,還用不着你這東西。”
“是嗎,我還以為你不會。”吳霜點點頭。
章矩:“?”
幾人走進地牢,裡面的牛鬼蛇神見了三人便又是一陣嘶吼哀嚎,各組語言混合在一起聽不出個數。
符予初豎着耳朵聽了聽,無非是些罵人的髒句葷話。
章矩指着一隻斷了手臂的魔族,竟然和他雞同鴨講起來:“你說什麼?太快了根本聽不清,我教你,你要慢慢說,大聲的慢慢說!”
符予初的注意力也稍微過去了些,卻在聽清那魔族說的内容的下一秒,整張臉都紅了。
苗素就站在符予初身邊,見狀扭頭看向他:“你聽得懂?”
自然聽得懂,畢竟也是在弘墨淵住了幾十年的頭頭,這不過這樣粗俗的很多年沒聽過了。
這魔族說的也不是别的,隻是純粹的污言穢語。
這些污言穢語他不是三眼兩語罵出來的,而是一字一頓描述出來的……花樣之繁多,描述之生動詳盡,實在是令人大開眼界,令人歎為觀止。
魔族向來民風淳樸,若是隻是這樣的内容,符予初的表情倒也不至于如此一言難盡。
實在是因為這魔族每一句污穢之語的主語……都是吳霜。
不知道吳霜怎麼得罪了這位活爹,現在被他在話語裡翻來覆去的淩辱了個遍。
那魔族又高昂的罵了一句,聲音壓過了周圍别的聲音,強橫的占據了符予初的大腦。
他隻是在腦子裡輕輕的想象了一下……就面如土色。趕緊飛快的甩了甩頭,想把那些詭異的畫面從自己腦子裡甩出去。
章矩看着符予初生動的表情變化,遲疑道:“那你怎麼臉變紅了……又變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