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焉小聲道:“師尊……說太過了吧,吳師叔才不是那種人……”
向來和楚何澤站在統一戰線的王淵也神色不明的看着楚何澤:“說句公道話,你别不愛聽……我覺得嫣嫣說的對。”
衆人隻見吳霜落在身側的手蜷了起來,唇角也緊緊的抿成一條線,不由得再次心中齊刷刷大叫不好。
這樣的吳霜還是第一次見到,難不成是剛剛楚何澤說的太不着邊際,他心生惱火?
就在這個空氣十分安靜,衆人都很緊張的時候,一個白衣禦劍的身影打破了這點沉寂。
“楚師叔,是把這些樹苗搬走嗎?”馮善還沒下劍就遠遠看見了楚何澤的背影。
他這些年做的工作更多是和這些峰主直接打招呼,他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和這些峰主關系比同門的師兄弟還要親密。
“哎呦,還樹苗呢,這些樹都不用搬哈師侄,麻煩你跑一趟了。”楚何澤一提到這些東西就頭疼了起來,急忙擺手表示不用。
“不用?”馮善遲疑着下劍,“是符師弟叫我來這邊幫忙的,我才從蒼岩峰回來。”
“……你符師弟啊,哈哈。”
楚何澤幹巴巴的笑了笑,她一笑,王淵也十分配合的笑了。
“王師叔,柳焉妹妹?今天好多人,軒韻峰好熱鬧啊。”馮善這才注意到别人,順次打了招呼。
“大家笑什麼?我師弟惹了什麼事兒嗎?”馮善面上挂着笑,心裡卻寫滿了莫名其妙。
楚何澤道:“你符師弟或許沒惹什麼事兒,但是……或許也和你符師弟有點關系。”
馮善:“?”
吳霜這時候開口了,他問:“符予初叫你來的?”
“師尊?您也在這兒……對啊,我去蒼岩峰的時候師弟和我說這邊有些東西他搬不了,讓我有空的時候來幫着搬……”
吳霜擡頭,馮善正好對上他稍微有些泛紅的眼眶。
“搬搬搬搬一,師、師、師尊……?”
他竟然不敢再去看吳霜的神色,飛快的轉過頭看向楚何澤,聲音壓的低低的:“楚師叔……這是怎麼啦?”
楚何澤自然也見到吳霜眼角那點紅色,心下倒是突然理清了線索,擡手示意馮善也躲在她的背後。
馮善比楚何澤高了一頭,躲在她背後多少帶了些局促的味道,他轉頭,和一并被推到背後的柳焉四目相對。
“柳焉妹妹,這是……”
“好啦,我也沒搞清楚,咱們聽這句就行啦。”
兩個人的竊竊私語到此為止了,因為整個修真界最會說話的嘴巴開始對着吳霜輸出了。
“吳霜,我不知道你和那個叫符予初的有什麼糾葛還是情愛,是愛的念念不忘還是恨得咬牙切齒,這都是你和他的事兒,懂嗎?”
“你現在在這邊是氣的肝腸寸還是糾結的一口氣背過去,人家都不知道。”女人唇角抿起了一個恨鐵不成鋼的弧度。
“你最好的選擇,就是現在立刻馬上去找人家,和人家把話攤開了說,明白?”
吳霜道:“我自然知道要攤開了,隻不過一直不是時候。”
聽他竟然沒有反駁前面的任何猜測,楚何澤竟然有點感覺如鲠在喉,卻還是順着話問道:“時候?什麼時候才是時候?”
兩人對面而立,就在這說話的功夫,一縷藍的近乎透明的靈力驟然在兩人中間炸開,在下一瞬幻化成一張薄薄的素錦。
衆人都認得,這正是裴榭的靈力。
吳霜擡手接過那素錦,上面的草書寫的潦草,但他隻是定睛一看,就面色微凝:“現在就是時候。”
手上的文書卷了卷揣在懷裡,他擡頭看向在楚何澤身後探頭探腦的馮善:“符予初在蒼岩峰?”
“我來的時候他正在和李逢乘聊天,”馮善老實道,“兩個人似乎在……互訴衷腸,現在應該還沒結束。”
兩個人有什麼衷腸可互訴的?
衆人心道也不是沒有,一個被罰着掃了一個月的宗門,另一個被自家師尊暗戳戳的背後針對來幫忙送大件快遞。
确實有點同病相憐的味道。
吳霜了然,“王淵兄,阿姐,先走一步了。”
楚何澤皺了眉頭,幹淨利落的把他打發走:“快滾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