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大殿裡又隻剩下符予初,他站在原地,有些茫然。
他啟動了陣法,那應該承受的因果是什麼?吳霜這一聲最大的苦痛……是什麼?
現在這些苦痛還沒降臨在自己身上,或許這種“報應”會來的更晚一些。
他想着,重新坐回自己的躺椅上,擡手去摸腰間配件,卻發現哪裡空空如也。
自己一直佩在腰間的無獨竟然不見了蹤影,符予初沉默着翻開靈袋,并沒有在裡面發現任何無獨的蹤迹,但是卻在裡面看見了一個……蒸籠?
符予初把他從裡面拿出來,打開蓋子看了一會兒,無奈的笑了。
這裡面裝的是整整一籠的蒸餃。
同時作為作用,施法人也可以帶走一樣最在乎的東西,無論時間還是空間——我當時帶走的是那鬼的骨灰。
裴榭是這樣和自己說的。
符予初回想起來男人說話時候的神色,想起自己在啟動法陣時候的場景,又把視線落在面前放在桌子上的蒸籠上。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或者是大罵一聲我草。
自己竟然在最後關頭,潛意識裡沒想着把自己的老夥計無獨帶回來,而是把吳霜心心念念但是卻一直沒吃到的蒸餃帶了回來。
甚至還是個一次性物品。
隻不過這個陣法似乎還盡心盡力的保持了及時性,即便符予初已經穿越了時空,已經裝着這籠蒸餃在修真界和魔界跑了半天,還在這裡和它四目相對沉默了許久。
這籠蒸餃依舊還保持着十分新鮮的樣子,和符予初那時候在小店裡坐下,與何鳴峥分食的那份并不差别。
他盯着這籠蒸餃,可氣又可笑,一時間沒忍住,雙手撐在腿上,拄着下巴笑了半天。
直到又侍女的聲音叫他:“尊主,他醒了。”
符予初聞言擡頭,整理了下表情,站起身走向寝居。
他還沒想好怎麼見吳霜,他有太多問題想問了,他這個人很多時候并不太講究為什麼,東西能吃飽就行,沒必要太清楚,房間能睡好就行,沒必要太清楚,出征的版圖能打赢就行,沒必要太清楚。
但是他一旦有事情真的想要探究為什麼了,就真的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比如他人生的目标是什麼,以及……現在吳霜到底在想什麼。
他想着,推開了門闆。
對上了一雙如常的眸子。
侍女早就見狀離開了,房間裡就剩下兩人,符予初默默地關了房門,并沒有找地方坐下,隻是站在門口。
兩個人四目相對,吳霜的發冠被侍女們解了下來,領口也稍稍放松了下,方便躺下的呼吸,長發披散下來,有兩捋散落在胸口那塊如玉的肌膚上。或許是沒有搞清楚情況,神色帶了些遲疑。
符予初盯着吳霜看了會兒,隻覺得思考如何開口的腦子愈發變得漿糊,無聲錯開了視線。
卻聽吳霜先說話了:“這是你的寝宮?”
符予初輕輕嗯了聲,順着他的話說下去:“怎麼樣?我的床睡着舒服嗎?”
不知道這句話刺激到吳霜哪根神經了,他竟然面色一冷,像是身後有什麼東西追着一樣,飛快的站起身子。
符予初看着他像是避嫌的動作遲疑了下,玩味道:“這麼不舒服嗎?”
他抱着肩膀靠在門口的牆面上,和吳霜面對而立,他還是喜歡現在這個身體,比吳霜高一些,可以不用擡着頭就能把吳霜的神色盡收眼底。
就聽吳霜擡眼看着當在門口的符予初,道:“麻煩讓一下,我要出去。”
這但小要求,符予初自然是答應的,他站直了身子,把門口讓開。
吳霜并沒急着走,一直探究着的視線落終于在符予初身上,他好看的眉頭輕輕地擰了擰:“法陣已經失敗了,符原,你還想要什麼?”
符予初下意識反駁道:“法陣明明生效了。”
此話一出,吳霜看他的神色更加疑惑:“但是現在咱們沒有任何改變,不是嗎?”
符予初道:“怎麼沒有變化,無獨被你拿走,丢失在過去了。”
吳霜聽了無獨的名字,神色中的疑惑變成了震驚,他問道:“所以現在……?”
“我又啟用了那個法陣而已。”符予初一時間不知道吳霜是真的還是裝的,他嘴上這樣回答着,腳下卻是朝吳霜的方向走過去。
吳霜現在靈力基本消耗虧空,根本不是符予初的對手,符予初上前一步,他就退後一步。
這個睡覺的房間不大,符予初就這樣步步緊逼,直到吳霜的小腿磕到了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