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回看到黃毛臉上身上都是被皮帶抽打的淤青。
他心裡這個顫,感覺自己冷汗都冒了出來。
等方回爸爸過來的時候,方回一反常态,态度恭敬,迅速認錯道歉。
最後罰款一千,警察叔叔對方回進行批評教育後便放他走了。
兩值班警察就很不理解。
“這小子怎麼回事?剛才還嚷嚷着我們不敢拿他怎麼辦呢,怎麼一會兒不見他就學乖了?”
“難道是酒醒了?不對啊,他也沒喝酒啊。”
說話間兩人看到另外一個人走了出來,站起身打招呼:“所長。”
“嗯,那我就先走了。”被稱為所長的警察伯伯整理了下着裝。
“那所長您兒子他……”
“那兔崽子,别管他,好好讓他在裡面反省反省,看他長不長記性。”
那小黃毛長沒長記性不知道,反正方回是長記性了,再在外面怎麼豪橫跋扈,遇到警察也是乖乖的。
秦陽剛剛開完會,就聽下面人說有人找他。
走到一樓大廳一看,是甯鶴瀾,還有一個不認識的年輕人。
甯鶴瀾梳着狼尾小辮,看上去像是才睡醒。
旁邊的年輕人,膚色好像有些偏白了,看上去身體不是很好的樣子。
“小瀾。”秦陽走上前。
“陽哥。”甯鶴瀾打了招呼,“哦,這個是方回。”
秦陽目光落在方回身上,方回有些僵硬地站着,主動伸出手:“警察叔叔好……”
這一聲把秦陽給逗笑了,他伸出手與方回握了握:“哈哈哈哈……你好你好,不用這麼緊張的。”
“是……是……”方回收回手,掌心已經出了不少的汗。
“小瀾,找我有事嗎?”
“有,”甯鶴瀾壓低了聲音說,“就是那天我們發現的那個死者,屍體還在你們局裡嗎?”
秦陽眼角閃過一絲詫異:“在啊,你問這個做什麼?”
“你們查出來他的身份了嗎?”甯鶴瀾又問。
秦陽擺擺手:“哪有這麼快,這人全身都沒有證件,臉也成那個樣子了。得從全國的DNA數據庫裡對比,得要幾天的流程。”
“這樣……”甯鶴瀾點了下頭,“陽哥,是這樣的,我爺爺想要一根那人的頭發。”
“頭發?要頭發做什麼?”秦陽是不知道甯鶴瀾家那奇奇怪怪的老爺子又準備幹什麼了。
“爺爺說這人枉死太可憐,要根他的頭發,給他做場法事,讓他魂歸故裡。”甯鶴瀾一本正經道。
“真的是這樣嗎?”秦陽十分懷疑這說法的真實性。
甯鶴瀾淡淡一笑:“真的。”
方回在旁邊不敢吭聲,他看看甯鶴瀾又看看秦陽,最後秦陽勉強答應了。
兩人于是在公安局門口等着,方回一出公安局的大門就松了口氣。
剛才在裡面真是讓他渾身不自在。
甯鶴瀾反正也閑得無聊,拿出手玩了起來。
方回現在沒有手機玩,在公安局門口也不敢亂走,隻能發呆。
他開始目視進進出出的每個人,直愣愣的眼神看得别人都不自在。
突然一個四十多歲的人從他旁邊經過,方回隻覺得身子一顫。
他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人,可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甯鶴瀾玩着手機,偶然間擡頭看了眼方回,見他怔怔的望着遠處,表情有些困惑又有些迷茫。
于是他以為方回又發病了。
雖然今天是和方回第一次以“人類”的形勢相處,可他隐隐覺得這個方回可能和家裡的雞哥一樣,腦子有點問題。
正想着,卻見方回突然看他一眼,然後蹲在他身邊:“道長,你為什麼不信鬼?”
“……啊?”甯鶴瀾沒想到方回第一句話問的是這個,“你為什麼喊我道長?”
“啊?你不是道長嗎?地府裡的那團光氣說你就是道長啊。”方回也對他的這個問題感道不解。
甯鶴瀾突然苦笑了一下:“你見過不信神鬼的道長嗎?”
“沒見過。”方回蹲着看他,“所以你為什麼不信?”
“……”甯鶴瀾眼神暗了暗,他站起身道,“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神神鬼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