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的生活是場連續劇，會在恰當的地方斷開，會在合适的時候響起BGM，會有充足的時間迎接大結局。現實的劇情層層推進，一切都是猝不及防。

圭賢神色冷凝，尚且有些分辨不清現在的心情，明明很舍不得但挽留的話竟說不出口。她今晚的所有表現都是在說想要一個體面自然的結束，如她所願，他再未說什麼讓人為難的話。

挺好的，真的挺好的。浪漫的相遇、體面的結束，互相有一定程度的包容但最後又堅持了自己，沒有無謂的情緒消耗，他們隻是不合适而已，這是體驗感上佳的一段感情。

圭賢看向肖潇的眸中暗色翻湧，見她仿佛在等，嘴角動了動終是舉杯，“...敬過去。”

有點肉麻哎！肖潇眼睫彎彎但沒有打斷他整理情緒，無聲地點點頭，想了想陪上一句：“嗯，都在酒裡了。”

唇齒間生澀得很，像是包裹了酸甜苦辣，無論好壞都在這樣一個平凡的日子裡告一段落了。圭賢緩緩放下杯子，難得不知該作何反應。

肖潇莞爾一笑，向侍應招手示意，“過生日，還是開心點吧。”

圭賢扯了扯嘴角，不理。這時侍應托着肖潇早前安排好的東西過來了，細細的蠟燭幽幽地晃着，旁邊是一個小巧的禮盒。他瞄了一眼，“莫呀？這樣很奇怪——”一邊準備分手一邊慶祝生日麼。

“wei~Innit your birthday tomorrow?”她示意圭賢打開，隻是他們分手又不是時間停止，明天是客觀存在的而她想圓滿了結前事。

圭賢清楚肖潇每次不欲争辯的時候就會偏向更能表達她情緒的語言，而不是還磕絆的韓語，這就是不容拒絕的意思了。既然她想…圭賢輕歎一聲最終還是沒有推辭，拆開了盒子。

——即使從分手的角度看，也是很愉快的結尾。他沉默地想着。

41層到了，他要從這裡換乘離開。電梯緩緩合上，高懸于玻璃坡頂之外的夜空、迷人的圖書館和空中花園，頃刻已是路過的風景。

情場雖然失意，但圭賢8日發行的首張日文專輯《ONE VOICE》成功登上日本oricon周榜冠軍寶座，這也是“一位”殊榮第一次由海外團體的歌手所發行的SOLO專輯獲得，成績相當亮眼。

然所有的辛勞、掌聲都與肖潇無關，她到達上海後即交代小舟：“把近期日程調出來我看看。”

小舟應下，趁着紅綠燈拿出平闆打開遞過去。車裡很安靜，她從後視鏡裡看了低頭的肖潇一眼好像猜到了什麼，越發放輕聲音。

肖潇之前和圭賢共享過日程，大大小小的色塊在格子裡層疊交錯，填滿了空隙。她咬了咬唇，沒有沉默太久，直接停止共享又剔除了短期内所有關于韓國的日程，“回去重新整理一下，歐洲的行程不用那麼緊了。”

春日未暖，此行順利，連往後都有了餘裕。

小舟輕聲應好，到家之後打開一看果然發現日程空下了很多。趁肖潇進去換衣服的空檔，她快速整理了一下，又把陸續收到的時裝周邀請函鋪陳開來。

“大衛·霍克尼2月9日開幕、沃爾夫岡·蒂爾曼斯在2月15日，比皇藝的面試更早。納高那邊定的是22日開拍，Philipp先生已經空出時間等我們過去，考慮到休息建議提前一至兩天到達。”她把預定好的幾項活動分列清楚後就開始彙報。

2月倫敦這兩場極其重大的藝術展肖潇早前就定好要去了，入學面試的後續行程卻一直沒最終确認，崔友愛力邀她同去洛杉矶度假未果已經先行出發了，據說要待到開學前。

現在已不用特意考慮首爾可以待久一點了，她聽完就做了決定：“那就20号啟程，先到斯圖加特再去倫敦，結束之後我們直接去巴黎。”

小舟又把另一個事件标簽調出來解釋道：“去年布魯斯·康納的回顧展因為沒有和黎女士去紐約一直沒成行，2月在馬德裡有同主題布展，要安排嗎？”當時肖潇因為圭賢病休把夏威夷和紐約的行程都取消了。

“噢？什麼時間呀？我都忘了。”肖潇仿佛沒想起原因，還在低頭勾選她感興趣的品牌。

“也是2月22日開幕，5月份結束。”小舟确認後回複。

“或許可以中間轉道西班牙。”肖潇擡起頭考慮了一下後立刻撤回，“等等，還是巴黎結束之後再去吧，問下肖老師滑雪完有沒有空。”

“好。”小舟做好标記，又開始确認下一項，“時裝周已經預先空出了4、5兩天處理寶石公館的事，其餘時間都可以安排。”

肖潇把秀場官方排期表放下，随口抱怨了一句：“Christian Wijnants和Dior為什麼安排得這麼緊，也許我們隻能去其中一個了。”她低頭去看桌上花樣繁多的各式邀請函，“Giambattista Valli 沒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