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着白桌布的長桌上冰桶、香槟、酒杯錯落地擺放,精緻的餐具盛着水果、各種冷盤和甜點。大家手裡悠閑地端着酒杯,小口吃着食物,野餐會已經開始了。
“中間藍色裙裝那位就是啦,我們先過去。”肖潇小聲提醒了吳世勳一句後就走近上前問候,“Aunty~”
“哦甜心!”格羅夫納夫人親切地和她擁抱貼面,“我喜歡你今天的搭配,這看起來美極了!”
肖潇是特意過來介紹吳世勳的,而他在這種時候總是很拿得出手。晨禮服在他身上極顯紳士風度,優雅又挺拔。
“下午好,格羅夫納夫人。”脫帽施禮,不卑不亢。
塔瑪拉眼中劃過一絲欣賞,“歡迎你,英俊的先生。”
她看着面前的一對璧人,露出了十分歡欣的笑,“剛剛有收獲?”
肖潇輕快地說,“不多不多,平了!”
“那就是赢了!甜心。”塔瑪拉·格羅夫納拍了拍她手臂,又說:“昨天我和你媽媽通話了,她說要金杯日才到。你們去玩吧,莉亞已經過去了。愉快的一天!”
“你也是~Aunty!”
停車場還有些别的朋友在,見這邊結束紛紛呼喚他們過去坐下,天光大好,杯觥交錯。總的來說,吳世勳作為她男友的第一次正式亮相還算順利。
Royal Enclosure有一個正對Parade Ring的觀衆席,他們繞回去的時候還在那兒附近偶遇了頒獎歸來的王室成員一行。
“是公主嗎?”吳世勳偏頭問。
“對,安妮長公主。”随着她走近,女士們開始一一屈膝問候,他們也在一旁目送以示尊重。
開賽日的最後一場沃爾弗頓讓磅賽6點15分開閘。晚宴多喝了些酒水,等到一切結束時兩個人都有些醺然。
“累嗎?”肖潇問。
吳世勳也側過臉,看着她輕輕搖了搖頭,“很有趣。”
無論是迥異的英倫文化,還是賽馬會活動本身,都很有趣。包括肖潇在内,這些人有着相似的教育背景和生活習慣,構成了某種外界無法輕易介入的關系網絡。他須得重塑觀察世界的角度,然後抓住她的手,在一重重浪漫又奢華的迷霧中穿行而過。
肖潇莞爾,“幸好。”
她的男朋友啊,其實有點認生,也不是那種特别長袖善舞的性格,但今天他第一次正式踏入她的社交圈,表現可圈可點。這些圍繞她身份而産生的複雜交際并不輕松,屬于愛情以外的附加題。
“謝謝。”她忽然開口,為晚宴特意更換的寶石項鍊在她脖頸之間折射出萬千細碎的光,仿佛一朵瑰麗的水花緩緩流經胸口,漾出美麗的水波,飽含盛放之姿。
“幹嘛…突然說謝謝。”
“就是想說。”肖潇眨了眨眼。
吳世勳眉梢淺淺一揚,捏了捏她的指尖,若無其事道:“嗯,那我收下了。”
“……”肖潇再一次心動于他的溫柔。
他真的是那種行動大于言語的人,會放下一切陪她看世間風景,從來不把辛苦挂在嘴邊;也總能準确地回應她的小情緒,毫不拖泥帶水。
晚上沒有回切爾西,他們把人都撇開去了肖潇平時處理事務的地方。她的工作室就隐藏在金絲雀碼頭的摩天大樓裡,和安靜厚重的肯辛頓-切爾西完全不同,美其名曰“特别有精英氛圍,理性又鋒利。”
“我又不喜歡把所有事情都帶到家裡,這裡偶爾用來待客,處理一些必要的工作或者……完成作業之類的,效率會很高。”肖潇開了門,“就是我們視頻裡的地方。”
她身後的背景看上去并不陌生,但吳世勳每次來去匆匆一直也沒機會踏足,明天他就要回國了,總算找到機會來标記一下地點。
見肖潇進了一旁儲藏室,他也跟過去,“找什麼呢?”
“我記得之前專門委托Berluti做了兩個行李包,小舟說應該是送到這裡了才對。”
“Berluti?”那應該是個暗綠色的包裝。吳世勳四下看了看,擡手把高處的包裹拿下來,“這個嗎?”
“我覺得是!”肖潇讓他拿出來。
他走到外面拆開拎起來看了看,馬上就露出了一絲得逞的壞笑,“喔?是一對的嗎?我們倆?”色調相近,标志性的Scritto圖紋裡夾了一些肖潇繪制的特殊圖案。
“……是去年,在巴黎遇到你之前定的。”她誠實地說。
但吳世勳已經美美提在了手上,一臉理所當然,“那這就是預示啊預示。”
他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