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頓拒絕了奇米和巴克兩個人要送他的要求,他隻是手受傷了,又不是腿或者腦袋受傷了,自己能找到回家的路。三個人在醫院大門口分别,科頓自己順着道路慢慢溜達。
路過一個商店,科頓走進去買了幾罐啤酒,他很少喝帶酒精的東西,以前因為是醫生,酒精會麻痹神經,那時他雖然隻是個急診室的住院總,但是他最喜歡的還是神經外科。
而神經外科是最考驗手部細微的操作的,因為很多的操作都是在顯微鏡下操作的,手部那怕移動一毫米,在顯微鏡下的動作可能就要差出去好遠,手抖則是最為緻命的。不過現在就無所謂了。
拎着一袋子啤酒,科頓随便找了一處公園,席地坐在河流的河堤上。打開一罐仰頭灌了進去,略顯苦澀的啤酒流入食道,先是一陣冰涼随後就是一陣火辣辣的感覺,來不及吞咽的酒水順着白皙的脖子隐入領口暈染出一片深色。
科頓還是不太會喝酒,仰頭喝酒的姿勢是挺帥,結果帥不過三秒,就被嗆到了,低頭狂咳了起來,連酒灑了都顧不上了。
就當科頓咳的眼淚都要出來的時候,旁邊遞過來一張餐巾紙,歎口氣說到:“不會喝就不要喝嗎?”
科頓聞言回頭,“你怎麼在這?”來人正是見過幾面的埃迪。
埃迪指指身上,“我剛剛在夜跑,看到你自己買了一袋子的酒,叫了你幾聲也沒有理我,就跟着你過來了。”
科頓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件深藍色的T恤衫被汗水打濕緊緊的貼合在健碩的肌肉上,緊身的設計将男人的好身材盡顯無遺。科頓伸手接了過去,“謝謝,怎麼這麼晚還要鍛煉啊?”
埃迪聳聳肩,“我想在畢業之前多鍛煉一下,儲備一□□能。”
“畢業?”
“嗯,轉業回來之後,發現有些不太适應社會了,正好消防隊正在招人,我就報名試試了。現在正在學習技能,發現這個也不像我想象的那麼簡單。”埃迪提起學習有些苦惱。看到科頓身上的制服,“你是那個消防隊的?”
科頓搖搖頭,“我現在在調度中心工作,跟你一樣,我也是過去學習的,不過我是在急救隊。”
“哦,那看來我們以後能不能成為同事吧。”埃迪順手也打開一罐啤酒坐下來一起喝着。“你怎麼了?好像有心事?”
“沒什麼,就是遇到一些事情有點感慨罷了。”科頓不想多說,眼神又飄向遠處。
埃迪看着他沒有細問,喝了一口酒之後開口說道:“剛才跟你說過吧,我是部隊轉業回來的,”看到科頓點點頭,繼續說到,“我在部隊算是醫療兵,上過戰場,一開始我覺得我可以應付那一切,所以我才應召入伍,但直到我真正上了戰場之後我才發現我太天真了,我一直壓抑着,直到那件事情發生……”
埃迪閉了閉眼,似乎是不想回憶起那件事情,“那件事情發生後,我就轉業回來了,但是回來之後我發現我更加難以融入社會。最關鍵的是,我錯過我兒子的成長。”
擡頭看着天空,“我錯過了他的出生,他的成長,雖然我前妻每天都會給我發他的視頻,但是你知道的,那就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一樣。我前妻很善解人意,就算這樣她也沒有抱怨,直到……直到發現我兒子的病,她自己辛苦帶着他治療幾年,雖然病情有所好轉,但是也徹底拖垮了我們的感情,在一次吵架之後,她向我提出了離婚。我永遠記得她的一句話,她說她這幾年過的像喪偶一樣。所以我她他自由了。”
“而我也必須我兒子的将來負責,轉業之後我才知道我需要适應的東西太多了,但是我的兒子就是我堅持下去的動力。”
科頓看着眼前男人的笑容,想到自己呢?自己的依托是什麼?
接下來,兩個人都沒有在說話,你一罐我一罐的把剩下的酒都喝完了,喝到最後科頓什麼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科頓暈暈乎乎的起來,看到熟悉的房間,揉着腦袋想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來的,想了半天也隻記得,自己和埃迪在河堤上喝酒的畫面,至于後面發生了什麼,就一點印象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