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千賀三葉沒有說話,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被飲料濺濕的褲腿。
不僅是褲腿,就連鞋子也一樣被濺上了飲料,灑的滿鞋子都是,搞得腿上、腳上全都濕乎乎的,散發着一股飲料的味道。
原本還懶懶散散歪靠在牆上的千賀三葉立正了,他擡頭,一雙綠眸深深的望向某個滿含歉意的白毛。
白毛也回視他,嘴裡繼續說着道歉的話。
坂田黑二就在這時候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他上前,一把拽住江沢澈一的衣領,對着江沢澈一撲面而來的就是一句質問:“盒子為什麼打開了?”
被拎着衣領的江沢澈一歪了歪腦袋,看上去十分疑惑:“哎――?盒子打開了?”
他擺出一副思考的模樣,片刻後,他笑着攤了攤手,語調輕松,仿佛被人拽住衣領的不是他:“――你這要我怎麼解釋呢?我能說我忘了嗎?”
“哈?忘了?又是忘了,”坂田黑二咬咬牙,“你之前在雜物室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你有這麼健忘嗎?還是說你隻會說‘忘了’這兩個字?”
江沢澈一聳聳肩:“沒辦法,忘了就是忘了,你能強制我回想起來嗎?”
坂田黑二:“……”
“喂,我說,”坂田黑二的拳頭被他捏的咔咔作響,他定了定心神,最後堅定道:“殺害四之宮露娜,轉手又給四之宮莉珂下毒的人其實就是你吧?”
“嗯?”江沢澈一回複他一個人畜無害的笑臉。
坂田黑二見他這個樣子,猛地深吸一口氣,面目猙獰,看上去真的很憤怒:“你這個破壞大家團結的殺人兇手!”
“……”
千賀三葉被坂田黑二擠到了一邊,他在原地自我罰站了一會兒,無聲的欣賞了二人的對峙,依舊是什麼話也沒說,随後便直接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住處中,大概是要回去換衣服。
“說的好!”
江沢澈一睜着眼睛觀望了一會兒,确定坂田黑二将想要說的台詞全都說完後,便開始鼓起了掌,笑眯眯道:“說的太好了!!”
“沒錯呢沒錯呢!!人就是我殺的!”
“我記得我好像在餐廳裡就承認過了,可是北條醬好像不太相信我,坂田醬那時候也不在……”
末了,江沢澈一又嘀咕了一句:“該說不愧是主角嗎?偏要把所有地方都搜查一遍才死心――”
他攤了攤手:“反正最後證據也都會指向我的啦,搜查這些有什麼用?”
坂田黑二:“……??”
縱使是脾氣再暴躁的坂田黑二,在遇到這種陣仗的時候也不由得一愣。
他倒是沒想過會有人直接認罪,還認得那麼輕松,那麼幹脆。
“這下證據是不是就确鑿了呢?”森本佑彥站在門邊,同北條川序一道看着屋内的場景。
屋内沒有關燈,因此在門打開的一瞬間,他們就看到了那個打開的盒子――以及盒子裡的那把毒藥屋的鑰匙。
“不,這樣反而太明顯了。”清野奈皺着眉。
北條川序從剛才的“盒子被打開”的沖擊中冷靜下來,聽了清野奈的話,他也贊同道:“确實有些不對勁,這樣太明顯了,簡直就像是江沢和所有人都擺明了他就是兇手一樣。”
雖然江沢澈一已經“承認”過他就是兇手了。
――還不止一次。
“而且……”北條川序擡手晃了晃挂在學生手冊上的鑰匙,“盒子的鑰匙一直在我這裡,沒有丢過,那麼這個盒子又是怎麼打開的?”
森本佑彥:“這就得看您了……”
“兩種可能。”森本佑彥豎起兩根手指。
“要麼江沢在您沒發現的情況下拿走了鑰匙,使用完畢後又偷偷将鑰匙送回來,您們二位關系似乎很好,神不知鬼不覺也不是沒可能……”
“要麼……”森本佑彥意味深長的看着北條川序,“二位達成了某種合作,然後……”
森本佑彥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不,還有第三種可能,”清野奈道,“二階堂的那張開鎖卡。”
森本佑彥:“确實有這種可能,但那張卡隻用了一次不是嗎?”
“規則裡寫了不能翻窗,假設二階堂從大門使用開鎖卡進入,再利用開鎖卡打開盒子,怎麼樣也需要使用兩次吧?”
清野奈反駁:“不,規則裡似乎沒有提到過每個人抽到的卡是不同的。”
北條川序贊同:“确實沒有這一條。”
森本佑彥:“若是如此,範圍便一下子擴大了許多呢,但我提出的前兩種可能也不能完全否認,不是嗎?”
“你說的确實有道理,”北條川序對森本佑彥道,“但不管你信不信,我還是要強調,鑰匙一直都在我這裡,且我也沒和江沢達成過合作。”
森本佑彥:“你要我如何相信?”
“請盡管懷疑我,”北條川序一雙紫眸此刻出奇的冷靜,“如果到最後,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我,那我便無話可說。”
“在這期間,你也可以跟着我,防止我破壞證據,雖然大部分地方已經搜查完了,但還有毒藥屋不是嗎?”
“……”森本佑彥盯着北條川序盯了一會兒,随後拉了拉帽檐,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那便悉聽尊便。”
清野奈望着兩人,她懷疑的目光不斷在空中回蕩,先是看向森本佑彥,随後又瞥了一眼不遠處的江沢澈一,最後遊移到北條川序身上,又很快将目光收回。
她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會兒,随後便擡腳朝着正在對峙的江沢坂田二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