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入黑手黨的時候,中島俊雄想過自己很多次死法,唯獨沒有想過這種。
如果非要讓他死去,為什麼突然讓他知道真相。
中原中也沉默着,看着對方歇斯底裡,首領讓他來是為了讓他處理叛徒。
“你還想說什麼?”不管這是不是真相,中原中也能做到的也隻是看在他們關系還不錯的份上,讓他不受痛苦的死去。
許久,中島俊雄才開口,“我的妻子。”
說到自己的妻子,中島俊雄的語氣明顯溫柔了下來,“她什麼都不知道,我希望她不要被卷進來,最好離開這裡一輩子都不要再回來。”
說完他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中原中也看着對方的屍體,突然想到幾個月前,他在回辦公室的時候路上被人攔下,對方帶着腼腆的笑容把一袋喜糖遞給他,撓着腦袋不好意思地說道:“中原前輩,這是我結婚的喜糖,請您收下。”
中原中也不喜歡吃糖,那袋喜糖至今還在他的辦公桌上擺着。
他沉默着走上前,合上了對方還沒來得及閉上的眼睛。
中島俊雄不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又或者說他已經認命了,中原中也很輕松就在他懷裡掏出一個染血的布袋。
布袋是扁平的,裡面像是什麼都沒裝一樣,中原中也摩挲了一下,感受到紙張的觸感,但隻有一小塊。
“把他的屍體處理一下。”中原中也吩咐外面圍着的人,“我去把東西交給首領。”
周邊河流在燈光的照耀下,像是一個絕佳的抛屍地點,想到他們平時是怎麼處理屍體的,中原中也頓了一下,“還是送到他家吧。”
至少還能如土為安。
中島家的門鈴響起來的時候,家裡的女主人還以為是丈夫回來了。
她是知道丈夫是做什麼工作的,她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但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
丈夫的胸前鼓鼓囊囊的,她好奇翻開,裡面卻是一堆整齊疊好的鈔票,于是她再也沒忍住哭了出來。
而在橫濱,這隻是一件非常小的事情。
“首領,我回來了,這是你要的東西。”中原中也将手上的東西遞過去。
森鷗外接過,卻沒有第一時間打開,反而問了一個問題:“中也君覺得我殘忍嗎?”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會,然後搖頭,“不,我相信首領。”
森鷗外看着手上染血的布袋,上面的抽繩綁成結,卻又不是死結,誰也不知道有沒有在途中有沒有人打開看過。
森鷗外笑着說:“中也君看過裡面的東西了嗎?”
中原中也還是搖頭,“沒有。”
“林太郎裡面是什麼啊,我都已經在這裡陪你好久了,我想回去睡覺。”原本在一旁獨自畫畫的愛麗絲聞聲擡頭,好奇地湊了過來。
“很快就好了,愛麗絲醬最好了,再等我一會可以嗎?”森鷗外語氣變軟,眯着眼睛對愛麗絲哄道。
愛麗絲哼了一聲,“好吧,林太郎快點打開看看,裡面寫了什麼。”
森鷗外摸了摸她的腦袋,“愛麗絲醬最好了。”
不管過了多久,中原中也還是不習慣首領這個樣子,“既然沒什麼事的話,首領,我就先回去了。”
森鷗外沖着中原中也笑了笑,“不急,你也一起看。”
布袋裡面隻有一片殘缺的碎紙,森鷗外都已經做好了無用功的準備,沒想到這一片碎紙還真的給了他一個天大的消息。
愛麗絲好奇地看着碎紙上面的字迹,上面的字寫得很清晰,“林太郎,上面寫的是什麼意思啊,這個叫月山和也的是誰啊,不認識嗎?”
森鷗外笑呵呵地說:“說不定中原君認識哦。”
中原中也瞳孔微縮,叫這個名字的人,他最近确實認識一個。
森鷗外将手上碎紙遞過去,“看來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呢。”
中原中也低頭,上面隻有一句話。
【9月18日,月山和也死亡。】
上面的字迹看着很清晰,但能看出來寫得有一段時間了,至少也有三四年。
“他是我的鄰居。”中原中也努力回想自己對這個鄰居不多的印象,雖然面上帶着微笑看起來好接近,但是一個十分有距離感的人。
“既然如此,那之後關于他的事就拜托你了。”森鷗外輕描淡寫地又給他布置了一個任務。
像是想到了什麼,森鷗外輕聲開口:“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森鷗外舉着那張碎紙,目光看着窗外,紙張的輪廓和窗外的燈火在他眼裡交織,形成了他所期待的橫濱,“這是書的碎頁,在書上面寫下的字,都會成真,但誰也不知道書在哪。”
中原中也第一次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書的存在。
誰都想得到書,森鷗外也不例外,在理想面前,一定的犧牲是必要的。
他笑得意味深長,“那個叫月山和也現在還活着吧,看來是有很多的秘密。”
不過藏得再怎麼深的秘密,也一定會有浮出水面的時候,森歐外有預感,他想要得到的東西,就快要出現了。